只见总管房里的那些个仆役,一脸麻木的表情,干什么的都有——睡觉、吃东西、打嗝聊天,就是没有一个理他的,整个总管房似乎也没有被好好地打扫过,显得肮脏而乌烟瘴气。
花无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个宫里面除了凤舞,还真没有敢对他这么无视的!于是又叫了一遍:“喂!人都死了吗?!你们知道老子是谁吗?!”
那些仆役仍然不理他————这里的仆役都在这里做了几百年日复一日的枯燥杂役,一个个早就精神麻木,雷打也没有反应。
花无月感到鸡同鸭讲,便提起衣服,一脚踹倒了一个昏睡仆役面前的桌子,结果那人仍然流着口水睡得香甜。花无月跺了一下脚,便不管这些麻木的家伙,直接进入里面,找管事的头头。
和那些麻木的仆役不同,管事的头目是一个很凶恶的蜘蛛精,整天的乐趣就是想法设法折磨手下的那些干粗活的奴婢,此刻管事正在后院子里抽打几个犯错的奴婢,院子里惨叫连天。
花无月大步流星地冲进来,叫骂道:“我说管事的是死人还是聋子?!有种的给老子滚过来!”
“是谁在那里大喊大叫!?不要命了?!”管事停下鞭子,恶狠狠地转过身。
“是老子!!”花无月站在台阶上,叉腰指着管事。
“噢噢噢噢噢哦!!!”管事尖叫起来,然后倒在地上抽搐吐白沫了。
“切,胆小鬼,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花无月得意地抱起了手臂,就在他得意的时候,嗡地一声,四处的草丛和树上飞出了许多蚊子、苍蝇、小飞虫,蚂蚁都拼命地往外逃,整个院落里的昆虫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唔。”站在花无月身后的凤舞托着下巴,点点头:“果然。”
“果然什么?!你果然是驱虫法宝么?”花无月额上冒出青筋,“真怀疑你们这些鸟族平时是不是以蚊子苍蝇为生!”
凤舞道:“那是下等鸟族才吃的东西。————其实有一种剧毒的魔虫,未长成前乃是三尺大青蠕虫,合抱粗,凤族常捕食,油炸蘸料则脆香无比,仙界绝品,有机会请你吃。”
于是花无月吐了。
解放了被毒打的奴婢之后,凤舞和花无月找出管事房中的花名册,找到了那群侍女现在所在的部门。
要说这些基层部门,真的像是迷宫一样,小小的一个洗刷间就分成内外五个层次,凤舞和花无月一起找了半天,快到了夜晚的时候,终于找到了一个角落里专门洗刷马桶的大院。
花无月累得要死,道:“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别忘了在神皇面前给我美言!”
“多谢你。”凤舞朝他拱了拱手,然后自己一人推门进入。
院落里堆满了腥臭的马桶,昔日随着主子享尽荣华的侍女们此刻一个个眼中含泪,拼命地洗刷着怎么也刷不完的马桶,冷不丁一阵阴风吹来,门吱呀一下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起初她们还以为是监工,但是半天都没有训斥的声音传来,于是一个个才不解地抬头,一看之下,一个个就吓得脸色煞白!
“凤主子来显灵了!凤主子含冤而死!死不瞑目啊!”昔日侍女头目惨叫一声,伏在地上呜呜呀呀地哭了起来,顿时那些侍女都哭了起来,一个懂些术法的侍女哭着上前拜倒在地:“凤主子,我们都是您的旧部,对您没有半分不敬忤逆,冤有头债有主,您不要害我们!您请回吧!请回吧!不要害我们这些可怜的姐妹们!都是花无月害您!您去找他索命!”
“我是来接你们走的。”凤舞道。
于是哭声再次震天,那些侍女以为凤舞的鬼魂来找替死鬼索命了。
于是夕阳西下,凤舞走在前面,身后跌跌撞撞地跟着数名手拉着手,自以为要去阴曹地府的侍女,形同鬼魅,在石板路上拉下了长长的身影。
——
夜深了。
凤舞的侍女们终于重回凤华殿,一个个感激涕零,好不容易才安生下来。凤舞呼了一口气,刚刚和衣躺下准备睡觉,就听到了外面一声声谕旨传唤————原来尚羲又要召见他了。
眼看觉是睡不成了,凤舞只好理理衣衫,坐上抬轿,被抬入尚羲的寝宫之中服侍神皇。
此时尚羲早已处理好一天的公事,一身便服,就等着凤舞的前来。
华美正统的寝宫中,正是春宵好时光。
按照宫中的礼节,凤舞被侍从簇拥到沐浴阁间里重新洗漱,以便干干净净地服侍帝王。
待两个人都洗漱完后,就一同上了尚羲的龙床。
尚羲把床帘放下,盘腿和凤舞面对面坐着,表情严肃地宣布了一件事:“凤舞,朕准备三日后和你一起去秘密微服私访南延州,一路上只有你我两个人,我们隐藏气息,从凡间的道路走,避过三界耳目。”
凤舞表情没什么变化,似乎很镇定的样子,但是双眼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