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游雾听到他又嘀咕了两句什么,屋里恢复沉寂,随后响起一阵绵长而均匀的呼吸声。
游雾呆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熊熊怒火郁积在心中,快要把他的心肝脾肺都烧起来,他什么都来不及想,下了床就冲到屈寒床边,一手按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高高扬起想要给他一个耳光。
巴掌即将落下,游雾却硬生生停了下来,心想,要是把屈寒打恼了,他真的硬来怎么办?同为男人,除了之前的那次酒吧艳遇,这还是他第一次真切地感觉到同性力量的可怕。
让他庆幸又意外的是,屈寒竟然真的睡着了。
游雾站在他床边闹出这么大动静,他都没有醒过来,只是语意模糊地嘟囔着什么,翻了个身后继续睡。
游雾怔了怔,突然有点明白了,屈寒可能是在梦游……
可是就算他真的是梦游,他为什么不撞墙不跳楼,要对他做这么禽兽的事?!
一夜混沌而过。
第二天八点,在最近形成的生物钟的驱使下,游雾睡眼惺忪地起了床,他还没有完全清醒,眼睛半睁半眯,耷拉着脑袋,习惯性地往卫生间里冲,一不小心和洗了澡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屈寒撞了个正着。
他的脑门和屈寒胸膛来了个相当亲密的接触。
“嗷——”游雾捂着脑门叫了一声,他以为自己还住在之前的宾馆里,想也不想地骂道,“子净,你走路都不看人的吗,还有,你大爷的胸是石头做的吗,怎么那么硬,老子被你撞得脑袋都冒星星了!”
屈寒不语。
游雾疑惑地抬头一看,看到屈寒的脸,主办方分房间的事以及昨晚发生的一切顿时都在脑海里闪过,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屈寒皱眉,有些不解他的反应,昨晚从乱色回来时,他早就睡下了,自己根本没惹他吧,干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屈寒去开门,湛泉穿着一身天蓝色的运动衫蹿进来,笑嘻嘻地看看游雾又看看屈寒,“你俩昨天没打起来吧?”
屈寒看游雾一眼,淡然地摇头。
游雾木着一张脸,心情复杂至极。认识屈寒也有一段时间了,游雾清楚屈寒不是一个会伪装的人,从他的反应可以看得出来他对昨晚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他昨晚可能真的是在梦游。
当时没知觉,现在又没记忆。游雾想,要是把昨晚的事说出来,他一定会以为自己在污蔑他吧?黎子净和湛泉也不会相信屈寒会对自己做那些事。
难道就只能这么算了?!
游雾好不甘心。
屈寒觉得游雾一整天都怪怪的,平时像只猴子似的跳脱蹦Q,今天却突然变得很安静,而且还时不时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看他。屈寒回头看他到底搞什么名堂,他却马上装作一副很忙的样子做起别的事来,等屈寒移开视线他马上又眼神纠结、表情更纠结地看过来。
如此反复几次,屈寒表面淡定如常,心里却有些崩溃,很想揪着游雾的衣领问他,“你TM到底在看什么?!”
黎子净和湛泉也发现了游雾的不对劲,但他们都以为他是不高兴和屈寒住一间屋,还在闹脾气,没有多想。
马上就是星期六了,全国突围赛将在那天晚上拉开序幕,第一轮比赛相当残酷,100强直接刷掉50人。玩了一天,今天大家都严正以待,开始练歌、练舞、练吉他、练台风等等,专心为比赛做准备。
游雾、黎子净、湛泉也不敢松懈。
只有屈寒,除了晚上在乱色唱三首歌,白天和往常一样,看看电视,玩玩手机游戏或者去公寓后面的体育馆打打篮球、游游泳。那副轻松淡定的样子让很多人都倍觉压力,更有不少人看不惯他的冷傲,嫉妒评委和媒体对他的看好。
公寓附近有一家环境不错,价格也适宜的天天餐厅,大部分选手都是在那里解决三餐。每次屈寒到餐厅,四周总有人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黎子净、湛泉对此忿忿不平,“一群眼红病患者,屈寒,别理他们!”
至于游雾,对于屈寒受到这样的待遇,他内心深处自然有些幸灾乐祸,更多的情绪却是莫名的不爽。因为在他潜意识里,不管自己对屈寒这个人的喜恶如何,在他、黎子净、湛泉组成的小圈子里,屈寒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相当于是自己人了。
屈寒是个讨厌鬼,这话他可以说。别人说就不行。
大赛在即,主办方又有言在先,谁闹事,谁滚蛋。所以眼红屈寒的那些人也只敢背后说几句闲话,真正上前挑衅的只有方柏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