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辣手头陀认出了我,恐怕很快就有人会到这里来找我,我们不宜久留。要尽快去江南找到魔教的人。”慕容龙策把德音的衣服丢给他,“如有必要,我们要乔装改扮一下。”
“我没必要,反正没人会认识我,”慕容德音不喜欢那种贴在脸上脏兮兮的人皮面具,“你自己改装吧。”
慕容龙策笑一笑,他也是个易容高手,用自己带来的一些用具对着铜镜开始装扮,不到片刻,就扮成了一个惟妙惟肖的黄脸大汉,面容憔悴平凡,让人一点都无法想象他刚刚还是一个翩翩俊公子。
“真是奇怪,我觉得我的面容并没有你认为的那般特殊,就算不用纱帽遮面,也应该不会引发什么骚动。”慕容德音看着慕容龙策化妆时,忍不住道。
“德音,那是你照镜子照习惯了,所以不觉得,但是对于普通人来说,你长得很奇丑无比的人一样会引来很多人的注视,甚至不必要的麻烦。”慕容龙策道。
“但是,服侍我的丫鬟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德音道。
“你是不知道吧,她们自从服侍你之后,就发誓终生不嫁了。”慕容龙策无奈道。
“唉。”慕容德音终于不说话了。他戴上纱帽,又变成了一个普通的马夫。
“走,我们先上街买点必需品。”慕容龙策拉着德音,让德音跟着拎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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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上的街市倒也繁华,慕容德音时常驻足在一些摊铺的前面,总是被新奇的东西吸引,使得慕容龙策不断要拉着他往前走。
虽然和慕容龙策一起出门已经有两天了,但是慕容德音觉得一切还是像在冰峭城时一样,日子平淡,让他不禁以为,其实人生就是如此平静的,只要站在街头看看货摊,赶赶马车,一天也就过去了。
可是慕容德音错了,江湖凶险,远远超出他的想象,他期望中那种平静的生活,很快就被打破了。
打破他的平静的逛街生活的人乃是慕容龙策,他突然拐了个弯,把慕容德音带到了胡同里一家嘈杂的赌场,慕容德音还从来没有来过这种市井之地,被里面人群拥挤吵闹的情景吸引,他透过纱帽聚精会神地看着一群群男人围着赌桌对着两个骰子疯狂。
“过来德音,有人跟踪我们!”慕容龙策本来想暂时借着下江南躲一阵子,结果还是被人给盯上了。
“是什么来头?”慕容德音问道。
“好几股人马,说了你也不懂,总之很复杂。”慕容龙策带着他穿过人群,一路来到了赌场的最里面,和几个打手通报了一声,便带着慕容德音直接进入走廊的最深处。
里面,乌烟瘴气,一名瘦长的紫衣男子躺在上好的檀木卧榻上,吸着一种味道很呛的烟,他的烟杆子很特殊,是一根罕见的乌玉,雕饰兰花。那男子很枯槁,细长的眼睛却恁地锐利,精光湛亮。
“慕容龙策,你过来做什么?”男子伸出细棍子一样的手指,指着他,语音发颤,显然是常年吸烟祸害的。
“老烟鬼,我来看看你。”慕容龙策眯眯眼,伸出手挥挥,让烟雾散开些。
慕容德音隔着纱帽看着他们随即开始啪啦啪啦地谈起交易条件和什么旧交情,江湖人的那一套,慕容德音像个木头一样杵在慕容龙策的身后,百无聊赖地听着他们絮絮叨叨。明明是没什么意思的话题,两个人竟然还能彼此捧腹大笑,笑得还那么假,这就是所谓的社交吧。
终于,那个烟鬼注意到了慕容德音,用烟枪指着他道:“慕容,我出三万两黄金,买你身后的这个仆人。”
“老烟鬼,你又安的什么居心?”慕容龙策不悦道。
“你舍得割爱吗?我只看你身后那侍从的一双手,就知道他是个绝世的美人,放到我在扬州的天下第一坊做招牌,绝对能把他调教成天下一绝,倾国祸水。”老烟鬼满肚子花花心肠。
他话音刚落,自己手上的烟枪就被一分为二,连德音怎么出的剑都没人看见。
“老烟鬼,你是嫌死的不够快么?”慕容德音冷声道。
老烟鬼的脸都白了,半晌才挤出一句:“太不讲规矩了…… ……慕容龙策,你欺人太甚!”
“老烟鬼,是你自己说话没有分寸。”慕容龙策哈哈大笑起来。
“慕容,你可知我那一杆枪的价值?也罢,将来一并十倍找你讨还就是,反正你有的是钱。”老烟鬼丢下烟杆子,咳嗽了一阵,挥手叫身边的侍女来捧茶漱口,漱口完了,哇地朝侍女所捧的盘子上另一盏白玉杯子里吐了一口浓痰,另一名侍女给他抚弄胸口,他才觉得好受了些。
慕容德音觉得真是恶心透顶,老烟鬼好受了一些之后,才对慕容龙策道:“你这次惹上的是西南大魔教,我都不敢接他们的招,亏你想出了自己独自逃离的法子,不然恐怕那大魔教教主发起狠来,毒死你满城的人!现在人家既然跟着你跑过来了,你却把麻烦带到我的赌场里,慕容龙策,你欠我的越发多了。听说这次为了追杀你,大魔教教主都亲自万里追杀了,你真有面子,慕容。”
大魔教,传说中独霸西南万里边陲的邪教之首,万教之尊,本名吞日教,因为在魔教中独占翘楚,号令万教,所以俗称大魔教。在谣传之中,大魔教教主已经到了与魔神同化的地步,不老不死,精通天下万千之毒,他一动怒,即刻即可取万人性命,是嗜血残忍至极的大魔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