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一宵握拳,而他比出了剪刀。
苏洄怀疑宁一宵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不然为什么可以一直赢。
“又输了……”
他仰头往后倒在沙发上,两条腿在地上伸直了,自暴自弃。
宁一宵穿着拖鞋的脚轻轻碰了碰苏洄的脚尖。
“还没开始就耍赖?”
“没有耍赖。”苏洄坐起来,“你提吧,别太过分就行……”
“什么算过分?”宁一宵故意逗他,“脱一件衣服,过分吗?”
苏洄低头看了一眼。
“好吧。”
这一切完全没有按照苏洄的想象走,原以为自己可以赢下几局,占据上风,让宁一宵按照他的来。
但现实却完全相反。
苏洄动作很慢地解了最上面的两颗纽扣,然后直接拽着衣摆脱了下来。他漂染的银发被弄乱了,蓬松微卷,在客厅暖黄的光下闪着光,半掩着苏洄红透的耳根。
他身材清瘦,腰细,有不明显的条状腹肌,喝过酒,整个人的皮肤都泛了红,肋骨的形状若隐若现,今天戴的脐钉是很小的小蝴蝶,闪着细微的光。
宁一宵忽然想到他戴那条钻石腰链拍的照片,昏暗的光线下,交错的闪亮链条悬在腰上,一举一动都熠熠生辉。
苏洄的手臂白得晃眼,内侧的静脉线条清晰可见,像淡蓝色的叶脉。
“可以了?”苏洄发现他看得认真,伸出一只脚,踩在宁一宵膝盖上,带着一点命令的口吻,“下一局。”
这次苏洄成功扳回一局,以剪刀敌过宁一宵的布。
一朝翻身,苏洄颇为得意,把宁一宵提的要求原封不动扔回去,“脱一件衣服不过分吧。”
宁一宵不予置喙,但照做了,他穿着宽大的黑色无帽卫衣,抬手脱下,晃了晃头。他的头发也长长了些,很蓬松。
苏洄很喜欢这个小动作,令他想到一些大型犬。
宁一宵的肤色较他而言深许多,体型差也很大,肌肉线条分明,肩很宽。苏洄觉得自己大概是昏了头,才会连他身上的伤疤都觉得性感。
“你也没有天天健身,为什么肌肉这么好……”苏洄感叹老天不公。
“我经常游泳。”
宁一宵对直接展示伤口却什么都不做,有些不适应,但苏洄似乎很喜欢。
“好看吗?”
苏洄很乖地连连点头。
“下一局吧。”宁一宵说。
不太走运,苏洄又一次输了,石头对上布。
“我的手气怎么会这么差啊。”
苏洄几乎知道宁一宵会提出什么要求了,他简直无地自容。
宁一宵笑了,“要反悔吗?”
“当然不。”苏洄已经做好准备,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宁一宵根本没有按照他的预计行事。
“那就好。”他站起来,影子如一片深色的阴翳降落,覆盖住苏洄的身体。
又一次,苏洄如同回到那些幻觉与现实交错的日子,在狭窄而孤独的房间里,他被黑夜拴住手脚,焦渴地企盼着宁一宵的拥抱和亲吻,他出现过,但都是假的,是不存在的。
现在,真实的宁一宵走过来,遵守了游戏规则,没有碰他,只是俯下身子,在苏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他说完,退开些,坐回到他对面的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等待观赏。
“开始吧。”
苏洄的脊背被灯光烤得焦灼,也被清晰的视线所审视,像一本只有图片的书,被毫无障碍地阅读。
他有些昏沉,扶着沙发的边缘站起身来,落地窗外的海滩上飞过一群白色海鸥,如同衣料落下,无声地坠入礁石之上。
那些海水里因呼吸而打开的贝壳,摊开内里的柔软时,毫无防备,但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便会瑟缩着收回。
苏洄泛红的膝盖在颤抖。
太亮了。
他闭上眼,也不自觉拧起眉。房间里温度适宜,像每一个令人沉醉的春夜,但他的前额与后背已经沁出黏湿的汗水。
“别咬着。”宁一宵声音低沉,“松开嘴唇。”
时间被拉长,分针在盘面划过三分之一的弧度。
棕色的皮沙发沾湿了就会贴得很紧,像透不过气的一个吻。
“可以了吧……”
“no.”宁一宵看上去理智,头脑清楚,就像是在对实验对象做最科学的判断。
“notevencummi.”
“宁一宵,你有病……”
苏洄忽然靠近了,带着粉色的余烬和一点点不悦,靠过来,手臂攀上他的脖颈,开始耍赖,“不想玩了。”
宁一宵却故意将手拿开。
他们此时此刻的样子,令苏洄想到了弗雷德里克·莱顿的油画《塞壬与渔夫》,简直如出一辙。
“为什么要躲……”苏洄有些难以忍受。
宁一宵嘴角平直,压着情绪,“苏洄,这都是你定的规则。”
“这么听话,你是小狗吗?”
苏洄笑意朦胧,坐上来,声音很轻,有些含混。
微弱的气流在过近的距离里流动。
“那你最好别伸手,allni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