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次喝得烂醉,加上感冒发烧,他昏睡了很久,再醒来天已经大亮,半掩的窗帘透入明亮的雪光。
外面好像下雪了。
隐隐有这样的预感。
苏洄头很痛,就像被什么钝器狠狠地砸过,昏沉又疲倦,思维一下子有些短路,只迷迷糊糊记得和他们一起喝酒聊天。
被子好暖,苏洄下意识想放弃思考,闭眼再睡一会儿,于是又往里钻了钻。
他感觉不太对劲,身体动了动,忽然地,一只手臂伸过来,抱住了他。
很熟悉、很紧密的背后拥抱。
苏洄一瞬间清醒了,他甚至不用回头都知道这个人是宁一宵。
为什么他们会睡到一起?
苏洄努力地回想,支离破碎的记忆像拼图般一点点复原,耳朵也逐渐变红。
他被羞耻、焦虑与无以复加的懊恼困住,无法自拔,但还抱有一点点侥幸心理。
万一真的是做梦呢?说不定宁一宵只是帮忙把喝得烂醉的他拖回房间,然后太累就倒在一起睡了。
毕竟他们都穿得好好的。
苏洄又低头确认了一眼,忽然发现不太对,昨天他穿的并不是这套睡衣。
毛衣呢……
下意识的逃避心理又开始作祟,苏洄小心翼翼地拿开宁一宵的手臂,想溜掉。
但他并没有得逞,不仅如此,还被宁一宵抓了个正着。
“醒了?”宁一宵的声音有些哑,很低沉。
他没完全清醒,半闭着眼,直接伸出手,覆在苏洄的额头上。
苏洄完全不敢动弹。
“……好像还有点烧。”
宁一宵忽然起身,靠近了,用自己的额头贴上苏洄的,只是还闭着眼。
苏洄的心几乎要跳出胸口。
就这样贴靠了十秒。
“还好。”宁一宵退开了,回到枕头上,把苏洄也拉回被子里,“盖好,再着凉不管你了。”
苏洄的心跳得愈发快起来,他根本没办法和宁一宵在同一张床继续呆下去,心脏好像会爆炸掉。
宁一宵却根本不管,转身又搂住他,下巴抵在他肩窝,很亲昵的姿态。
“宁一宵,我想出去……”苏洄试探性地开口,很小声,“我、我们……”
“现在?”宁一宵的鼻息温热,萦绕在他颈边,他的声音懒懒的,“可以啊?不过他们还在外面吧,看到了可能会误会。”
他说完,又改口,“也不算误会。”
完了。
苏洄怀疑这根本不是假的,不是做梦,他是真的做错了事。
“我……”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说些什么好,“我昨天晚上喝得太醉了……”
宁一宵还是闭着眼,“嗯,继续。”
要怎么继续说啊?
苏洄脑子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他只好扯谎,“我好像有点断片……”
宁一宵听了,低声笑了一下,笑声里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伸手,捏了捏苏洄的下巴,“断片的意思是你不记得了是吧?你主动勾了我的脖子,亲了我,记得吗?”
苏洄脸红得像水蜜桃,一掐就要流水。
“是你先亲我的……吧?”
他真的不确定。
“嗯,记得这个。”宁一宵唇角平直,“其他呢?”
苏洄说不出话,只想学鸵鸟把自己的头埋起来认输。
宁一宵靠近了些,嗓音低沉,忽然换了语言,“blowjob,right?”
没等他给出回应,宁一宵又说:“如果还想不起来,我就再用中文说一遍,会不会印象更深刻一点?”
苏洄被羞耻冲昏头脑,捂住了宁一宵的嘴,像小孩子念经那样求饶,“别说了,别说了……”
他真的以为是梦,昨晚发生的一切太不真实,太不像现在的他们会做出来的事。
和前任不清不楚地搅到一起,简直是世界上最蠢的行为,可苏洄偏偏做了。
苏洄试图为自己辩解,“对不起,我昨天神志不清,搞错了……”
宁一宵顺势咬了一口他的手,很痛,苏洄下意识松开。
“搞错?把我认成其他人了?”宁一宵脸色冷下来。
“不是!”苏洄立刻反驳,但又没有其他任何有力的话。
认成六年前的宁一宵,算不算认错……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