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他唯一可以抓住的东西了。
用了一段时间才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把顾执‘偷’了出来,陈景之问他去哪里,他沉默了许久之后只说了一句话,他说:
“我想念念了。”
所以他来了。
沈念几乎在陈景之声音落下的第一时间就条件反射地从沙发上起了身,眼眶红的仿佛会在下一秒滴血,他的手也开始不听使唤地开始发抖,怎么都控制不住。
他不敢去想,不敢去想顾执这五年在那个地方是怎么过的,只要稍稍碰触,沈念就觉得他要跟着顾执一起疯了。
梁秋应该在这个时候起身去安抚沈念的,这么多年来他一直习惯了在沈念难受的时候充当安慰他的角色,可陈景之的这句话也让梁秋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久久的没有回过神来。
精神病院,一个没有病的人,在那样的一个环境中被关了5年。
谁能想象?
梁秋突然就明白了陈景之口中的‘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是有多了不起,梁秋自小生活在一个幸福生活里,说是蜜罐子也不为过,可就是这样的他也没办法想象如果换作自己,出来之后还能不能是一个正常人。
顾执能做到如今这样只是偶尔失控,已经是梁秋没办法想象的了。
梁秋都如此了,更不要说沈念。
他下意识地看向沈念,沈念像是还没有回过神来一样,他的眼神很无措,不停地像是在寻找一个焦点,企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可都失败了,他满脑子都是顾执,都是顾执在精神病院里被折磨对待的模样,可顾执真实经历的一定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残忍得多。
他们还是人吗?为了财富和名利竟然要活生生地毁掉一个人吗?
恶心,前所未有的恶心!凭什么,他们凭什么为了一己私欲就毁掉了他的小狐狸。
五年岁月,1800多天,对于顾执来说意味着什么,每一分每一秒都无异于是剥皮抽筋的痛苦,他就在这样的煎熬里白了头发,没了光彩。
肆意潇洒的顾执的啊,自信猖狂的小疯子啊,就这么被他们扼杀了。
他太疼了,太心疼他的小狐狸所遭受的了,可他再疼也不及顾执的千万分之一,那些刀子都是生生刮了他五年啊。
沈念在卫生间里吐得肝肠寸断,梁秋在旁边一直在拍打着沈念,可沈念控制不住,他条件反射地想吐,等到吐无可吐连力气都快要没有的时候才终于停了下来,陈景之站在洗手间门外看到沈念这样也有些担心:
“还好吗?其实作为心理医生不该由我来说这些,但我觉得顾执应该也不会告诉你,而除了你也没人能治愈他了。想要治愈他,得先知道他发生了什么。”
“我没事。”沈念没什么焦点地盯着某处,但说出口的话又是决绝的:“我不会有事的,我得把以前的顾执找回来。”
沈念已经不是八年前的沈念了,他不会再让任何事情把他压倒,就算有,他也得先把小疯子找回来再说。
可问题是,顾执现在在哪儿呢?
“没事就好。”陈景之松了口气:“顾执现在在哪儿,我可以见见他吗?对于未经他允许就说这些,我想道个歉。”
“我们也正在找他。”梁秋说:“已经快三天没有他的消息了。”
陈景之微微蹙眉:“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念没有任何隐瞒,他能感觉到陈景之也是希望顾执好的,便把顾执来到自己身边之后的事情大致的跟他说了说,越说到最后陈景之的眉头蹙得越紧,沈念意识到不对:
“陈医生,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
“顾执只跟我说他很想你,要来找你,可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要再离开你的意思,我以为他会一直留在你身边。”陈景之看着沈念:“可你刚才跟我说的这些顾执的反应让我觉得他像在对你告别。”
“是。”沈念点头:“我也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他只是来看看我,确定我过得不错就要离开,他也是这么说的,可他能去哪儿呢?宁迦也不在了,他除了我,没有家了……”
梁秋把两个人的话结合到一起想了想,突然就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小念,你说顾执会不会……会不会去报复宁文?”
梁秋的话一说完沈念和陈景之都看向了他,脸色都有些不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