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桨以为是秦妗,赤着脚过去开门,嘴里还念叨着,“秦妗,你等会——”
话音戛然而止。
门外,池渊换掉了下午那身衣服,略微正式的白色衬衫,肩膀上还有暗纹,在光下才能看得见,木质花雕纽扣,黑色外套搭在胳膊上,此刻正垂眸看着她,神情莞尔,“找秦妗等会做什么?”
“没事,拿点东西。”闻桨松开扶门的手,进到里面穿了鞋,见池渊还站在门口,抬头看着他问,“你不进来吗?”
“我没有得到邀请。”
闻桨将行李箱里的最后一件衣服拿出来,头也不抬的说:“那我现在邀请你进来。”
池渊笑着走进来,走到沙发旁坐下,目光落在她另一个还没有开始整理的行李箱,“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打算在这里住一段时间。”闻桨将空行李箱收了起来,放到墙边靠着,本来还想继续收拾另外一个,但又不清楚里面有没有放什么比较私人的东西,索性继续坐在地上整理没叠好的衣服。
池渊皱了皱眉头,“你是准备在这里过年?”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晚间海边的凉风从阳台吹进屋里,闻桨抬手将头发扎起来,“对,在这里过年。”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
“过完年吧。”闻桨看着他,轻笑,“怎么了,你也想留下来吗?”
池渊静静看着她,看了一段时间说:“想留下来陪你过年,但是更想带你回家过年。”
闻桨顿了下,没有想好说什么,房间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儿,池渊站了起来,很慢地走到她面前,然后半跪下来,和她的目光平视。
闻桨看着他有些过分明亮的眼睛,想到不久前的那通电话,抿了下唇角,说:“你之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是哭了对吗。”
明明应该是疑问句,她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池渊的脸有点热了起来,他不自然的撇开视线,错开她有些直白的目光,垂眸“嗯”了一声。
“为什么哭?”
“喝多了。”
“池渊。”闻桨盯着他的额角的疤痕,“我想听实话。”
他把脸转过来,回想起那天的记忆其实已经不剩下多少,只记得那一通电话带给他的难受和无论多难过也没办法忽略掉的那一点微乎其微的欣喜。
“因为难过。”他说,“你没有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我怕你生气。”
“我不应该生气吗?”闻桨安静地看着他,“你说你喜欢我,可你又跟别人传了绯闻。”
池渊压着唇角的笑,问道:“你这是在吃醋吗?”
闻桨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池渊也没有执着于她的答案,只是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又沉默了几秒,才说:“你把我送你的花拿进了办公室。”
闻桨“嗯”了一声。
池渊的指腹贴着她的脉搏,语气很慢地说,“那你什么时候能让我住进你心里?”
过近的距离,彼此的呼吸都纠缠在一起。
闻桨看着他,安静了几秒,然后很轻的笑了笑,用同样很轻的语气说:“已经让你住进来了。”
“在很久之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