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还是那张脸,只是脸色也是一如既往的差。
方澄从旁边抽了两张干净的纸巾递给她,闻桨接过胡乱擦了擦手,方澄看着她的动作,语气忽然伤感,“一想到以后在科室见不到你了,还真的挺让人难过的。”
闻桨笑,“那是谁下午那么积极让我退群的?”
“……”
说话间,洗手间正外面的走廊传来人声动静,四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被人搀扶着往前走。
在他们身后是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其中一个正低声和另外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说话。
一行人的身影在镜中一闪而过,闻桨和方澄从里出来,正巧和两个人擦肩而过。
等人群走远,池渊忽然停下脚步,扭头往后看了眼,身旁正在说话的男人顺着他的动作也往后看了眼。
走廊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周程语气疑惑,“怎么了,池总?”
池渊神情寡淡,眼尾被酒精熏出红意。看了几秒,他若无其事的收回视线,“没事,你继续说。”
“好的。”
半个月前,池渊处理完自己手边一些大大小小的项目,正式回到池氏,挂名副总。
池氏经由池家几代人,到如今已经发展成商业、科技、地产、文化四大产业集团。
池渊不像肖孟空有名号手里没有实权,他是池氏实打实的接班人,池庭钟虽然说没有正式开始放权,但公司一些重大项目决策都会让他参与进来。
今晚池渊就是代表蒋远山来和几个住建局的领导吃饭,和这种身份的人吃饭,地点得讲究,不能太奢华但也不能太上不了台面,吃完还得安排好消遣娱乐的地方。
池渊让周程在楼上会所开了个包厢,把人带过去,陪着坐了大半个小时,才从里退出来。
后续的服务都已经安排妥当,新项目的审批也已经得到准信,再留在里面也是浪费时间。
出了包厢,周程问池渊接下来去哪。
“你回去吧,司机留下。”池渊摘下戴了一晚上的眼镜,抬手捏了捏鼻梁,神情疲惫。
池渊其实并不近视,这眼镜是池庭钟拿给他的,就是个平光镜,一点度数都没有,说是戴上去能压一压他那一身玩世不恭的气质。
周程是池庭钟配给他的私人助理,他在池氏呆了六年,业务能力和察言观色的能力都是一绝,也没多问池渊接下来要去哪,只给司机打了电话让在门口候着。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电梯,池渊低头看微信,周程则一本正经地站在他身旁。
电梯在十楼停下,站在电梯口前的男人抬手摁住下键,朝电梯里的两人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他们马上就来。”
周程沉着声音回答,“没事。”说完,人不动声色地往前走了一小步,半个肩膀挡在池渊面前。
半分钟不到的时间,电梯里接二连三站了七八个人,柳江河跑过来看了眼,“这么多人,等会得超重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和闻桨她们等下一趟。”
“行。”电梯里的人说,“你看着点闻桨,她喝了不少。”
电梯门缓缓关上,站在人群之后的池渊想到不久前在走廊处看到的人影,轻抿了下唇。
等到了一楼,里面的人说说笑笑走出去,周程跟着池渊往门口走,快出去的时候,面前的人又停了下来。
周程及时刹住脚,“池总?”
这么一停顿的时间,大厅另一部电梯抵达一楼,又从里走出几个喝得面色泛红的年轻人。
显然,和刚才那些是一拨人。
闻桨确实是喝多了,但因为吃了解酒药,后面方澄又给挡了不少,所以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只是走路有些虚晃。加之个子高挑样貌出众,站在人群中格外显眼。
池渊飞快地看了眼,“走吧。”
周程:“……”第二次了,这已经是新主子在今晚出现的第二次反常表现,明明什么都知道的周程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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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桨将同事一一送上车,留在最后的柳江河和方澄不放心她一个人,说要先送她回去。
“不用了,我朋友过来接我,已经快到了。”闻桨笑着拒绝。
“那行吧。”方澄拉开车门,坐进去之前回身抱了抱闻桨,“有时间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会的。”
送走两人不久后,许南知的车在马路对面停下,闻桨等了个三十秒的红绿灯,快步走了过去。
许南知前段时间结束休假,进组接了个新项目,出差去了外地,等回来就听说了池闻两家的事情。
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的。
“我以为会是你先提出退婚的。”许南知漫不经心地问。
闻桨手肘搭窗沿撑着脑袋,语气平静,“联姻是蒋远山拜托池家,是我以为闻氏需要池氏的帮忙才答应的。但是池渊从一开始就已经否定了这件事,如果没有闻氏,联姻这件事就不会存在,他现在提出退婚,合情合理。”
许南知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既然这样,他在之前为什么又松口答应了和你结婚?”
闻桨没说话。
许南知看了她一眼,“桨桨,如果池渊没有提出退婚,你后来会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