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闻桨的话,许南知像是被掐住了命运的咽喉,半天说不出话来,站在那里像个沉默的雕塑。
屋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时而响起的汽笛声。
闻桨坐在那里,无意识地扣着手指,几次张嘴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毕竟联姻的事情早已注定,不同的只是过程,多说也无益。
过了许久,许南知像是回过神,整个人平静了不少。她拿毛巾擦了擦头发,然后重新坐回沙发,神情复杂地看着闻桨,“你说你跟池渊表白,然后他拒绝你了?”
闻桨故意抠字眼,“也不算是表白吧……”
许南知被她气笑了,“都跟人提出试试了还不算表白,那你跟我说怎么才算是表白?”
闻桨认怂,“那就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许南知眉峰稍抬,像是非要跟她掰扯清楚这个理,语气高昂,“你这就是表白失败的典型案例。”
她左一句表白被拒绝右一句表白失败,闻桨听得耳热,忍不住抬手摸了下耳朵,索性破罐子破摔,“那就是吧。”
许南知看着她,安静了几秒才重新开口,语气有点讲不出来的古怪,“闻桨,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了?”
“?”
闻桨忍不住笑了,“没有,你乱七八糟在想什么呢。”
“我倒是希望这是我乱七八糟想出来的。”说完,许南知就拿手掐了下自己的胳膊,痛感十分清晰,轻叹道,“可惜不是啊。”
闻桨看着她的动作,眼睫轻颤了瞬,“池闻两家联姻不仅仅是我和池渊两个人的事情,闻氏现在需要池氏的助力,但池渊对联姻又十分抗拒,如果他一直这样闹下去,两家的合作可能就成了一个未知数。”
闻言,许南知抿了抿唇角,“我只是替你感到委屈。”
闻桨轻笑,“没有什么委屈的,我既然姓了闻,就该担起这份责任。”
“况且,池渊也没有你印象中的那么不堪,我和他提起试试,也是存了想和他好好处下去的心思。”
毕竟在整个事情里,他才是那个最无辜的人。
许南知沉默着。
过了几秒,她像是认清了这个事实,往后靠着沙发,视线落在窗外,声音缥缈,“我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窗外是万家灯火,闻桨侧眸看了她一眼,而后像以前读书时一样,侧身靠在她肩上,视线和她落在一处,在宽大的落地窗上看到两人模糊的影子,语气故作轻松,“也许这不是一件坏事呢。”
许南知轻叹,“但愿吧。”
闻桨阖眸,沉默不语。
她知道许南知是担心也是难过,只是事情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过了许久,许南知像是想起什么,倏然出声,“等会,所以你今晚问我怎么和谢路在一起的,其实就是想从我这里讨经验去追池渊?”
“……”
闻桨不知道她这会怎么脑袋转得这么快了,但聪明人都知道这个时候肯定不能说实话。
她下意识地扣着手指,抬眸注意到许南知的目光,又生生停住,面不改色地说道:“没有,我真是好奇,而且我也没说要去追他。”
许南知嘲讽般地笑了声,起身冷冷地看着她,“你是不是当我傻呢,你忘了你这一说谎就爱扣手指的小习惯,还是你自个告诉我的。”
“……”
闻桨还想再挣扎,许南知已经不给她机会,弯腰拿起掉在沙发上的毛巾,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你要是追别人就算是追个t,我肯定恨不得把十全撩汉指南都给你搬过来,但是你追池渊,不好意思,我许南知——”
她咬着牙,几个字像是从牙缝里硬挤出来地一样。
“爱、莫、能、助。”
“……”
-
许南知撂完那句话就回了房间,闻桨走过去敲了敲门,刚敲两下,就听见从里传来的动静。
“再敲你就给我搬出去。”
“……”
得,鸣金收兵。
闻桨也不知道许南知对池渊哪里来的那么大怨气,但不管缘由如何,在她这里肯定是学不到什么了。
更何况,就算她对池渊一视同仁,闻桨在她和谢路的恋爱中除了都让对方考虑了一个晚上之外,好像也找不到什么其他能参考的地方了。
闻桨没在客厅久坐,快十点钟的时候回房间拿了换洗衣服去浴室洗澡,十点半过了才从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