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图没说话,时年闭了闭眼,又说:“我没有喜欢他,我,我怎么可能害他……”
这一天展图并没有在时年这里待太长的时间,时年病发的时候不愿意见人,即便是展图他也不愿意,展图也明白,明白这个时候最好让时年一个人待着,只有这样他才能真的放松下来,所以即便担心,却还是离开了。
展图离开后时年还是想要继续做好饭菜,他是真的担心乔遇安,可是他似乎没有办法继续,因为他的双手一直在发抖,控制不住的发抖,连剥洋葱都不能够独立完成。
他径自和自己抗争了一会儿,却还是放弃了,楼下没有可以遮挡他身体的地方,楼上乔遇安还在发烧,还在睡着,他不想去打扰,于是时年没有动,直接蹲下身来将自己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
他不想去自我折磨,不想去思考喜欢这个问题,可展图的那个问题始终在自己的脑海中打转。
你是不是喜欢他?你是不是喜欢他?你是不是喜欢乔遇安?
不,不能喜欢,更不敢喜欢。
不能和不敢,是客观理智告诉时年的结果,可主观感性方面呢?时年又是什么结果?
时年不敢想。
他那么美好的一个人,自己为什么要去沾染他,害他?他应该永远在太阳下,他应该永远光彩夺目。
但,好像已经晚了。
——
乔遇安这一觉睡了很长很长一段时间,前面睡的很轻松,连梦都没有,但后来却又开始做梦,梦里光怪陆离什么都有,所以即便睡着也并不觉得轻松,最后又一次梦到小雷他再一次被惊醒的时候,才发现时年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离开了。
乔遇安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是因为你走了,所以噩梦才来的吗?”
这句话说完乔遇安自己先受不了了,这也有点太矫情了,他自己都恶寒了一下于是干脆掀被下床了,或许还是因为有点发烧,所以有瞬间的晕眩感,但并不严重,站在原地几秒钟才迈步下楼了。
楼下很黑,只有厨房亮着一盏灯,乔遇安不用想就知道他在里面做什么,虽然自己说了不想吃东西,但时年不会不给自己做。
迈步走过去,时年果然正站在灶台前炒菜,只是不知道在想什么,表情有点呆呆的,乔遇安迈步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时年如梦初醒,反应也很大,往后退了好几步。
乔遇安也没想到时年会这么大的反应:
“吓到你了?”
时年盯着乔遇安看了几秒才摇了摇头,迈步回来灶台前继续翻炒:“还好。”
乔遇安没说什么,不知道他是不是想多了,他总觉得时年跟自己睡觉之前的情绪不太一样,是自己睡觉的时候说了什么奇怪的梦话?只是还没等乔遇安出声询问一句,时年却想到了乔遇安的不舒服,回过头看着乔遇安:
“好点了吗?”
乔遇安感觉自己好多了,刚才也测了体温,虽然还是有一点点热,却并没有什么问题了,但这话乔遇安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他看着时年:
“还行,就是不知道还发不发烧。”
“没测体温?”时年问。
乔遇安:“忘了。”
时年闻言便抬手过来,却被乔遇安躲开了:“你手一直在灶台前炒菜了,哪里测的准?”
乔遇安说这话的时候嘴角是带笑的,时年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原本他也没觉得如何,只是额头碰额头的测一□□温而已,可展图的话前不久刚说过,他忘不了。
况且,他似乎后知后觉的发现乔遇安对自己似乎也有了些许的改变。
这种改变其实并不明显,或许是因为自己本身敏感,所以乔遇安刻意在隐藏,但仔细想想却并非无迹可寻。
乔遇安会长时间的看自己,几乎每一天都会被自己抓包,自己觉得无所谓便从未想过缘由,他也会时不时的表现出自己并不理解的状态,比如说偶尔没由来的小脾气,比如说之前自己说展图更能给自己安全感的时候,乔遇安似乎就在不爽。
当时没有想太多,只当他是觉得每天都这么陪着自己却换不来一个安全感让他不爽,可现在想来,那未必就不是吃醋,因为在自己说出乔遇安更让自己幸福的时候,他明显开心了起来,不是吗?
他也会时不时的碰触自己,握自己的手,还有像现在这样,暗示自己想要用额头碰额头的方式来测体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