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故都这么说了容错也就不勉强了,看着他洗漱穿衣,然后又说了句:“替我跟纪眠哥带个好。”
江别故看着他,微微的笑:“好。”
走出医院的时候也不过才7点,江别故从停车场取了车,离开了医院。
时间还早,所以江别故找花店花费了一段时间,好不容易遇到一家开了门的,但里面却没有向日葵,说是向日葵在仓库里,还没送过来,如果要的话,得等差不多二十分钟。
江别故几乎是没什么犹豫的说:
“我能等,麻烦你了。”
二十分钟后,店员从仓库里取来了向日葵,用牛皮纸颜色的报纸包了一束递给江别故,顺便说了句:
“你要送的他一定很喜欢向日葵。”
不然也不会一定要这一种。
江别故闻言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应这句话,问她:“有卡片吗?”
“有。”
店员递来了卡片和水性笔,江别故便在收银台的台面上写下了两行字,将笔递给店员的时候,店员还有些疑惑江别故卡片上的字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也没问,笑着接过了笔:
“谢谢惠顾,祝您生活愉快。”
“谢谢。”江别故说。
车子行驶到墓园的时候才八点半,多云的天气,有风,江别故迎着风,踩着光沿台阶一步步而上。
这是他第一次来到这里心情不那么沉重,这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是在走一段新的路。
他站在纪眠的墓碑前,蹲下身将手中的向日葵放下:“小孩儿说你适合向日葵,我觉得说的还挺有道理的。”
纪眠看着他,在笑。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江别故看着纪眠:“我能听到声音了,已经差不多一周的时间,没有再有失聪的情况发生,我想我彻底好了。”
“开心吗?”江别故抬手摸摸墓碑上纪眠的照片,轻抚他的笑脸,笑了笑,继而转过身在他的墓碑旁坐下了,像和老朋友聊天一般的自在:“我知道你肯定会开心的,你一直都是希望我能更好的人。”
“除了我恢复听力这回事,我还有一件事要和你坦白。”许久之后,江别故开口说。
“我要往前走了。”江别故侧目看他,视线在他的眼睛上停留:“我也以为我会站在原地陪你一辈子的,可现在有个人出现,拉着我,推着我,背着我往前走,不在乎我满身泥泞,也不在乎我伤痕累累,我能感觉到自己在融化,开始眷恋这份温暖。我越来越离不开了,也不想再看他失望了。”
“我想……我很喜欢他。”江别故看着纪眠:“你见过他的,你也喜欢的,对吗?”
纪眠不可能回答他,但阳光很和煦,像手掌轻抚脸庞,风也很温柔,像附耳低语。
江别故抬头看向天空,半个太阳躲在云后,而那朵云稍微靠下的位置有另一朵云是泛着七彩光的,江别故看着那朵云沉默了许久,而那片云也在空中持续了很久:
“很多人说,如果世间上有人过于挂念,逝去的人也会不安,以后我不会再挂着你了,你若还在这世间游荡,看到我现在这样,是不是也可以安心了?”
江别故说完这句话静默了几秒才侧目又去看了一眼纪眠,说:
“我往前走,你也别回头了。”
江别故起了身,重新站在纪眠墓碑的正前方看着他,伸手拍了拍纪眠的墓碑,像是在拍一个老朋友的肩膀。
“走了。”江别故说:“下次带我男朋友一起来看你。”
江别故转身离开,但风依然在山间穿梭,并不停歇,太阳也终于从云后爬了出来,温和的光线洒向大地,也照在了那束金黄色向日葵上,隐隐约约看得到花束间那张白色的卡片。
上面是江别故行云流水般的笔迹:
过去已去,未来已来。——江别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