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歉并不是认可你帮忙,我又不是第一次被欺负,我早就习惯了。”
李砚的这句话让容错抬眸看了过来,没声音。
“如果有下次,我是说如果,你还是不要多管闲事的好,我宁可被人欺负也不愿意让人知道我在捡废品。”
李砚说完这句话就走,容错盯着他背影看了两秒还是没忍住出了声:
“捡废品怎么了?我也捡过废品,整整两年的时间我连住的地方都没有,流浪了两年,如果不是我捡废品我早饿死了,要不是遇见我哥,我可能连学都读不了,我说这些就是想告诉你,你要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也没谁能看的上你。”
容错起身也准备离开操场,越过李砚身边的时候又停下脚步:
“下次被我撞见,我还是会这么做,不过我可能不会选择用这么蠢的方式了,摘不干净自己,还让我哥为我受累,你要是不想被我救,那就别被人欺负。”
说完就迈步向校门口走去,有同班同学看到容错大喊了声:
“容错,你不上晚自习啦?”
“不上了。”容错挥挥手走了。
——
不知道是不是江别故最近太累,还是因为出差的滨城下了一场罕见夏季冰雹从而大降温的缘故,等他结束工作刚落地北城就发起了高烧,他一开始没觉得自己不适,也没告诉任何人,片刻没耽搁的直接去了公司,开了一场近三个小时的会议,等最终方案确定下来之后才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可能是紧绷的那根弦突然断掉,猛然放松下来的他突然感到天旋地转,撑着墙壁缓和了一会儿后,这脚踩棉花的感觉才算是散了一点,缓缓走到沙发处躺了下来,他有心让丁程进来,可摸到手机的时候又困的厉害,便还是决定先睡一觉。
又做了梦,又失了重,还是逃脱不了的恶性循环,他拼了命的奔跑,最后还是在原地踏步,一直到额头被人碰触的时候才得以从梦中脱离。
他睁开眼睛看到容错正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缓了几秒才起身:
“放学了?”
容错没回应这一句,直接开口:
“哥,你发烧了,我带你去医院。”
江别故看着容错,表情有些呆滞,他意识到容错似乎是刚来,肩膀上的背包都没放下来,他刚想开口说背着不累吗?但容错没给他这个机会,留下一句‘我去叫丁程哥’便出了门。
江别故想阻拦都没拦住,回头想想也算了,毕竟自己是真的难受。
丁程和容错一起回来,看到江别故不同寻常的脸色当即蹙了眉,走过来的同时还埋怨了一句:
“您怎么也不说一声?”
“没事。”江别故一句清醒了不少,随口应了一声便想起身,却没想到头晕的根本承受不住自己的身体,站起来的那一刻就两腿发软,容错一直在他身边站在,看到这样的江别故,当即就搀扶住了他,眉头也蹙的更深了,对丁程说:
“叫救护车吧。”
丁程看向容错,刚想说等救护车还没自己开车直接去医院来的快,你别关心则乱了,但这话还没说出口,江别故就稍稍缓过来一些,摆了摆手:
“不至于。”
“那我背你。”容错说:“我背你下楼。”
江别故笑了下:“扶着我就行了,哪里用你背。”
容错还想坚持,江别故却已经迈步走向了门口,容错没办法,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旁边,小心翼翼的护着他。
医院里,江别故测了体温,39.3。
容错寸步不离的守着,挂号缴费的事情都是丁程跑前跑后,可即便容错一直在江别故身边,他也是没什么机会和江别故说上话的,江别故脸色非常不好,一直在闭着眼睛,偶尔睁开也会说头晕。
容错便让他闭着眼,一直在他伸手就能碰触到的的距离,即便知道他不可能听到任何声音,容错却还是下意识的放缓了呼吸声。
打上点滴之后的半个小时,江别故的脸色才稍稍恢复了一些,人也多少有了点精神,眼睛睁开也不觉得晕了,看到容错蹲在自己面前,眼睛眨也不眨的模样,莫名的想起了家里的豆芽,它看人的时候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