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等蠢蠢欲动的手指往回缩,他狠狠地捏着自己的拳头,直到指甲把自己手心都割出了血迹。
白年推开门走了出来,没有关心自己亲生父亲此刻的精神状态,臭着脸往迟等的方向走过去。
他其实在房间内听见警报声,有些担心迟等不在自己眼皮底下时,会伤人。
而一个哨兵在黑塔伤人,等待他的除了在黑塔关上余生,不会再有其他可能。
此刻见对方被两个警卫压在墙上,而他身边一个流动的宣传栏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破洞。
百年沉着脸观察对方脸上的表情,看对方紧绷的肌肉线条。
压在他身后的一位警卫人员,此刻正气势汹汹地命令道:“不许动!”白年见迟等眼神幽深,好像下一秒就要因为对方的堪比“挑衅”的行为而暴起。
白年沉着脸走过去,指腹在迟等的手背上轻触了下,随即询问压着迟等的:“发生什么事了?”穿着防护服的警卫,视线在护目镜后凝视了白年片刻。
而后他像是判断出了白年是一位向导,说话的语气才稍显得克制起来:“这位哨兵是你带过来的?”白年慢条斯理地从自己口袋里拿出了钱夹,再从钱夹抽拿出一张、他为了防备突发情况特意制作的名片。
他自己是对名片上的职务有些看不上的,但是这种情况下,一个再低级的精神治疗师的身份也比其他身份都要好用。
白年抬起手指点了下此刻情绪已经缓慢恢复,看起来甚至有些百无聊赖的迟等:“你也看出来了,这位哨兵精神有些失控。
作为他的治疗师,我的治疗方案是带他来黑塔参观,以警示他如果再无法控制自己,他将在这里度过余生。”
警卫对于白年这种治疗手段,明显十分不认同:“你怎么可以把一个需要治疗的哨兵单独放在公共场合?”白年显得浑不在意:“这是我的治疗手段之一。”
警卫松开迟等,对这个明显毫无专业能力的治疗师加以谴责:“哨兵精神失控无法自控,你觉得你的威胁能够让他保持理性?”警卫脸色不渝地看着迟等,“请出示你的个人证件,并且告知你工作的机构名称,我需要给你的工作机构拨打电话。
我觉得你需要重新学习一下治疗师的行业知识,而不是这么想当然地工作。”
成功把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的白年,他耸了下肩膀:“他是哨塔分配给我们机构的、从黑渊上来的哨兵。
又不算在我的绩效范围内,还想要我怎么样?”白年嫌弃,“而且他一拳头能锤烂一个广告宣传牌,我能对他怎么样?”警卫脸上表情更加嫌弃起来,心里想着就是因为现在像面前这样的治疗师越来越多了,才会导致精神失控而伤人的哨兵增多,导致他们黑塔关押的哨兵越来越多。
十分忧国忧民的警卫,为他生活城市的未来而担忧了起来。
连带着看向刚刚被他们武力压制着的哨兵也带了些同情,这个哨兵被武力压制在了墙上,甚至都没怎么反抗,足以证明他的精神问题算不上多严重,尤其是还碰上了这么不靠谱的治疗师。
警卫的目光十分同情。
被解放了的迟等轻微扭动了下自己的胳膊,在白年看向自己的时候有些瑟缩。
视线躲闪了一秒钟后,迟等对着白年偷偷地龇了下牙,露出一个明显讨好的笑容。
同情的警卫,给迟等道了个歉:“抱歉,先生。”
迟等对于事情的反转有些奇怪,他刚刚只顾着担心白年生气,没怎么听他二人的说话,发现刚刚这个暴力的警卫突然跟自己道歉,脸上表情有些疑惑。
警卫又说:“但是我建议,你在离开之后给自己换一个治疗师。
黑渊回来的哨兵哨塔会给予很多补助,精神治疗也是全部免费,你完全能够申请给自己换一个靠谱点的治疗师。”
“……”迟等眨了下眼睛,他迟疑地看了白年一眼。
白年面无表情,神态自得,完全没有被冒犯的生气。
警卫拿起自己腰间的机器,在按了数下后,递给了白年一个单子:“希望你一个星期之内,能够提供这位哨兵的精神鉴定报告出来。
如果没有的话,我们会向哨塔提出给他换一个精神治疗师,且需要你重新学习一下治疗知识、再考一次治疗师证。”
白年接过单子,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语气显得有些轻浮地回道:“没问题。”
简单解决了一次可大可小矛盾的白年,在两个警卫离开后,沉默地看了迟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