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瞥了眼身边睡觉的迟等,见这么大一人,睡觉竟然把自己缩成一团。
白年因为对方把他突然拉回来,感觉有些不爽,他伸腿踹了迟等两脚:“喂,醒过来。”
缩成一团的迟等,被白年轻轻踹了两下肚子,他闷着嗓子笑了两声,闭着眼睛把白年的脚抱在了自己怀里。
“白老师,欺负我。”
迟等小声嘟囔。
白年把自己的脚抽回来,凑到迟等身前,低头看他,没忍住哼笑了一句:“怎么回来了,看见你妈很激动?”迟等睁开眼睛,他脸上表情略带嫌弃,他吐槽说:“非常糟糕的体验。”
白年笑了下。
迟等眨了下眼睛,而后突然坏笑起来,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在白年完全没来得及反应之前倾身,把白年扑倒在了床上。
迟等压在白年身上,在白年脸色彻底黑下来之前,迟等立刻埋头在白年怀里蹭脑袋。
他呼吸着白年的气息,脑袋压在白年胸口,笑声闷在白年的胸口。
“白老师,别生气。”
迟等说。
“起开。”
白老师算不上多生气,但是他的衣服被迟等弄皱了,身上压个一百多斤的人也算不上多舒服的体验。
迟等就环抱着白年翻了个身,他拥着白年侧躺在床上,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我对她的感情比较古怪。”
“不恨她?”白年问。
迟等确实认真想了想,他感情记忆十分古怪,对于自己这样一个生自己的人,在自己记忆中再次见到后,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恨。
白年伸出一只温凉的手掌,触碰到了迟等的脑门上。
“让我进去。”
白年语气平淡地命令道。
迟等就听话地扬起了自己的头,白年垂下头,把自己的脑门贴了上去。
可能因为已经进入过对方的精神图景内,白年这次十分简单地找到了路。
跟被动拉进去的感觉不同,白年这次站在人身旁,比较像是个旁观者。
一间被夕阳照射得昏黄色的房间,白年正对着看起来三十多岁的艾文,艾文对面站着一个头发已隐隐发白人。
艾文的声音中夹杂着隐约的嘲讽:“我不用自己的孩子,我去用其他人的小孩来吗?”年长者叹了口气。
艾文冷声说:“更何况,我生他就是为了让他来做实验。
我必须要向当局证明,他们的理论是错误的。
不然现在开始与日俱增的所谓精神病患者,被他们关进精神病院、用神经麻痹类的药物,等到彻底不能生活自理,这是一场屠杀。
既然生到了我艾文的肚子里,他就该有这样的觉悟。”
白年面无表情地听完了二者的对话。
画面又迅速转开,里尔精神病院的前院里,艾文带着一两岁的小孩坐在长椅上休息。
小孩手腕上还绑了一个卡通模样的气球,气球高高的飞起,小男孩仰着头用另一只手去够。
艾文沉默地盯着小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