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自己不可以沉沦其中,小鹿正在经历难以揣度的危险!

“小鹿,你,你放开我……”

泽西亚头一次遇到了比小鹿受伤还令他惊慌失措的状况,刚想撤身,又疼的龇牙咧嘴。

这,这是什么甜蜜的负担……

泽西亚脑袋发昏,没办法的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陆采的视线里,他却不是在做什么亲昵的事。

屋子里的白盐已经被染黑了一大半,泽西亚的身影也消失了,他被抵在榻榻米上,不自觉说出口的似乎也不是“要水”,而是,“去死”。

泽西亚在和屋外的诡异抗争,他在自己的精神里和突然出现的怪物抵死相抗。

他的身体上压着一具白色的身影,正是早上见过面的八尺薰,而自己手中握着用泽西亚的鳞片打造出来的剑。

他曾在阿撒兹勒的城堡里弄丢了这把剑,但不知道为什么此刻又重新回到了手中——

不过这不重要,陆采绷着脸,紧紧握着剑,抵在自己和对方身体之间。

“……”八尺薰茫然地低头,比起早上,他的面容更接近一个男人。

他无奈地起身,看着鲜红的血迹把自己的白衣服染花,苦恼地笑问:“为什么呢,我看到了你和你的同伴那么亲昵,你明明应该更喜欢男人。”

陆采喘着粗气,挣扎着跪起身,冷冷看向对方:“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八尺薰孑然立在身前,闻言侧头看他,声音平静地回答:“我就是住在这里的人,所以我要驱逐你……和你的非人类朋友们。”

“你是人?”陆采握紧了手中的剑,耳畔却突然响起一声难耐的低吟。

是泽西亚的声音。

陆采的眼中出现一丝茫然,泽西亚在附近?

“我不是吗?”八尺薰打断了他的走神,认真的看着他,“我受到地藏的照拂,我保护着我的朋友,我还……”

“地藏只会封印妖怪,普通人类的身体接受不了和你的长期接触,你的朋友是谁?你对他做过什么?”陆采毫不留情地反驳了对方。

他不喜欢和怪物多沟通,因为很多时候会被对方带进沟里。

但八尺薰从出现的时候就有点不一样,陆采在他的身上没有察觉到恶意,虽然对方的接近令他身体不适,但如果遇上其他有这种能力的怪物,没有防备的陆采或许已经死了。

八尺薰似乎的确和人脸有些关联,可也绝对不是人。

陆采直觉,从他身上能了解到一些东西。

“不对。”

八尺薰突然顿住,高大的身影像即将崩塌的山峦微微颤抖。

陆采时刻注视着对方,见到这个模样,又犹豫了下自己目前的状况,焦灼地将手中的剑再度把握了一下。

屋外风雪突然大作,夜晚被白雪映照得一片炽盛。

八尺薰立刻转过身,跌跌爬爬地转身冲出屋子,陆采赶忙跟上,却谨慎地维持着一截距离。

但走到门口,却看到了令他震惊的一幕。

火光冲天,火焰在飘洒的雪幕下窜起,染红了穹宇,彼时的山城不像陆采他们来时那么清冷,这里人头窜动,杀气翻涌,人群相互厮杀,明明是穿着同样衣服的人却红着眼刀刃对接。

“该死!为什么会突然多出这么多的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