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劭烐:“……”
空气沉寂了两秒,韩劭烐重重闭了闭双眼:“好,很好。”
从口袋里摸出根烟点上含在嘴里,韩劭烐踢开脚边的碎瓷片,走到电视柜的一端坐了下来。
“我就一个问题…当年在酒吧初见,是偶然吗?”韩劭烐垂眸,抖落指尖的烟灰,“你放心说实话,反正我知道的糟心事已经不少了,不差这一件。”
“不是。”末洺说。
“所以那天你是故意穿和文辞一样的衣服出现在我面前的?”
“是。”
韩劭烐笑了声,眼底却是冷的:“这样吧,末先生跟我说说,这三年你对我在哪些方面是真心的,哪怕说一个也好。”
“没有。”
“……”
连一丝思考的犹豫都没有,平静简单的两字像一柄利剑正中他韩劭烐的要害。
韩劭烐低笑了声。
他真是犯贱,居然明知故问,自取其辱…他曾所以为了解的末洺,从不是真正的末洺。
“嗯,挺好的。”一只手如鹰爪一般抓在腿上,韩劭烐抽了口烟,“吃你点的外卖,做你的人形按摩.棒,连收你身衣服都是给你做傀儡,嗯,我终于明白,你之前为什么总说我是个好人了。”
末洺没有说话,垂眸看着地面。
兴许三点后就没有休息的原因,末洺冷白的面庞显出些许憔悴,根根分明的眼睫耷拉在眼尾,他安静的坐在沙发上,削瘦的身形显得格外渺小。
韩劭烐呼吸带着灼痛,几乎要再被这样无害的末洺迷惑,他用力掐着自己大腿,而后站起身,将带过来的一只黑色手提袋扔在末洺脚边。
“这是三年来,末先生送我的所有东西,两件衣服和一条围巾。”韩劭烐说,“衣服坏了,我在里面放了现金作为赔偿,另外还有五万块,赔你这栋公寓的损失绰绰有余。”
末洺弯身想去拎地上的袋子,韩劭烐已站到他跟前。
目光沿着剪裁修身的黑色西裤缓缓向上,仰起的小脸对上了韩劭烐落下的视线,那张逆着光的深刻五官此刻没有任何温度。
“我的东西,你还的起吗…”韩劭烐说。
末洺将提袋拎到一旁,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比韩劭烐矮了大半个头,视线是微仰着的。
“所以,你要要回送我的一切?”
“对。”
距离太近,韩劭烐几乎从从末洺眼眸中看到自己的倒影,像映在清澈的湖水中,漾着淡淡的光点,他没来由的感到胸闷。
他曾抱在怀里,稀罕的不成样子的小乖,如今陌生而又可恨。
末洺抿唇:“是全部吗?”
“是,全部。”韩劭烐沙哑道,“我宁愿做无耻之徒,也不要被你当傻逼耍。”
他心里清楚,这个男人还不起的。
末洺没什么理财观念,早早就卖掉了自己当年送的两套房,按如今的市值归还,必然要掏空他的全部,以及还有那三辆百万豪车…捕蛇抓七寸,他知道末洺爱钱,他就是要这个男人为即将面临的一无所有在它面前惊慌失措。
让一个人懊悔,忏悔,是最有效的惩罚方式。
他无法忍受自己单方面愤怒和痛苦,而罪魁祸首却还能气定神闲的坐在他面前,只因为从始至终没有投入半分感情,就成了置身事外的赢家。
至少,要这家伙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