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反射性回头,发现只是准备睡觉的旅客的行李不小心磕到了上铺墙壁。扎罗夫这表现被另外五位旅客看在眼里,他们连呼吸都轻了点。
巴迪的女朋友想说又碍于当事人在,索性从背包里拿出一份地图,跟巴迪小声讨论着将要抵达的目的地,有哪些好玩的东西。
四五岁的小姑娘正是好奇心旺盛的时候,她挣脱母亲的怀抱往座位内侧挤,乌黑眼瞳好奇盯着对面这位大姐姐拿出来的地图。小孩的皮肤本来就嫩,再加上她不光白还有婴儿肥,瞬间收获了巴迪跟女朋友对人类幼崽的喜爱。
扎罗夫听到小孩清脆稚嫩的嗓音,不由得睁开了眼。
由于列车行驶实在是太无趣,如果不说话的话,就更加无趣了。即便是扎罗夫,在这对三口之家与情侣交谈的过程中,也会搭几句话。
随着天色逐渐入夜,嘴上说着要到很晚才睡的巴迪两人就先扛不住了。两人沿着爬梯占据了上铺跟中铺,剩下的下铺由扎罗夫一个人独占。
铁轨沿途一片漆黑,根本没什么可看的。听着列车摩擦铁轨与蒸汽喷发的声音,扎罗夫把行李箱垫在最下面自己则躺在单人枕背上,睁眼盯着中铺的板子走神。
这一节车厢有几十号人,虽然在晚上睡觉的时候,面对面而坐的旅客可以经过协商拉上折叠门。但依旧无法彻底地隔绝其它座位传来的动静,尤其是咳嗽声。
听着隔壁这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的声音,扎罗夫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是睡不着。然而除他之外,不论是这一家三口还是这对情侣,他们反倒睡得很香甜,他实在是想不通。
在赵如眉视野里,隔壁有咳嗽声,但并不算大,对于想睡的人来说是完全睡得着的。反倒是扎罗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色格外凝重与忧愁,一直想到深夜,哪怕准备睡了,依旧躺在卧铺上翻来覆去。
一直到后半夜扎罗夫才迷迷糊糊地闭上眼睛,但很快他又被嗡杂聒噪的声音给吵醒了,一睁眼看到就是巴迪跟他女朋友,还有对面的一家三口。
“嘿,你醒得可真及时,早餐送过来了!”巴迪对上扎罗夫的视线,热情说。
扎罗夫闭上眼睛晃了下头痛欲裂的脑袋,坐起身等了等。随着早餐车推过来,他们可以加钱多买点,但不加钱也能分到一份早餐。
扎罗夫迅速吃完,提着行李箱对这对情侣说:“我上去再睡一会。”
“没问题,不过要麻烦你把上面的背包递下来。”巴迪爽快说。
扎罗夫点了下头,选择了中铺。
列车白天的风光还是很不错的,再加上有清风吹拂,让人根本不想睡。巴迪跟女朋友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沿途的风景,快到中午的时候,中铺的扎罗夫忽然下来,步伐匆忙地冲向了厕所方向。
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他只是内急才这么匆忙,等到中午的时候,列车的工作人员推着餐车过来。
两素一荤的饭菜获得了这对情侣的好评,扎罗夫端着餐盒把饭菜吃完后整理好,准备拿去丢,结果猝不及防当着其他旅客的面,直接吐在了匆忙打开的餐盒里。
听着这呕吐声,饭吃到一半的巴迪表情瞬间一言难尽起来,但他还是关心地问了句:“你没事吧?”
事实上这已经不是扎罗夫第一次呕吐,上午的时候他就冲到盥洗盆附近吐了一回。
“你是晕车了吗?要不要吃点防晕的药?我正好有带。”带着妻女的贝茨看着扎罗夫和气说。
“麻烦你了。”
扎罗夫没有勉强自己,收拾好餐盒在收到药品的时候又向他道了声谢。
贝茨连忙摆手表示举手之劳。
扎罗夫带上药品,借着去丢垃圾的间隙,仔细检查了这两颗药片。确认是市面上常见的防晕车药品,这才就着刚接的凉水吞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扎罗夫觉得或许是太久没有乘坐列车了,所以反应才这么大。
然而在赵如眉视野里,他目前的状态很不好,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憔悴。或许是药品起了作用,扎罗夫一觉睡到天黑才起来。
等他下来的时候,巴迪跟他女朋友正依偎在一块小憩,贝茨指了指桌上的盒饭说:“这是你的那一份晚餐,当时你还在睡,所以就没叫醒你。”
“谢谢。”
扎罗夫盯着这个盒饭,顿了一会才伸手拿起来。这次他吃得很慢,吃完后又站起来消了会食。
幸好,没有再吐出来。
把垃圾带到盥洗盆附近的大垃圾桶里,扎罗夫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现脸色好了很多。或许真是晕车的原因,他心情稍松,沿着过道又回到座位。
见他过来,巴迪果断跟女朋友先后爬上卧铺,期间他的手提箱也被递了下来。
当晚扎罗夫的睡眠质量很好,甚至好得有点太过了点。他闭着眼睛躺在下铺身体一动不动,就连呼吸也很微弱。从天黑到天亮,将近七八个小时,他都没有无意识地活动过身体。
不过除此之外,扎罗夫的状态确实比前两天好。
赵如眉静静旁观着,又过去了两天。当蒸汽列车抵达沿途的一个停靠点,这正好是这对情侣的目的地,他们携带着轻便的行礼高高兴兴与贝茨还有扎罗夫告别。
在列车乘务员清点空位置的时候,他表示列车将会在这个站点停靠约六个小时。旅客们可以趁这个机会下车,找个公共浴室洗漱、洗烘衣物。
要知道从列车发动到现在,已经过去五天。这五天里,列车上全是npc,没有一个玩家。显然,第八赛区的玩家大概率都在纽黑市。
列车行驶得越久,赵如眉反而觉得此‘站台’跟彼‘站台镇’大概率是同一个,这很符合第八赛区与第一赛区之间的距离。
扎罗夫也提着行李临时下了列车,在附近开设的公共浴室里解决了个人卫生问题。虽然旁观视角可以看见扎罗夫本人,但无关紧要的部位直播间还是予以了屏蔽。
扎罗夫洗完后穿着浴袍等了大约两个小时,随着衣物被烘干,他前往更衣室换上又回到了列车上。
‘咳——’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