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这么复杂啊!]
[这么一翻译,有那种妥帖含蓄的感觉了。]
[好奇东夏国会怎么表达爱意。]
或许是因为东夏国人对这种说辞从小耳濡目染,并不觉得特别,赵如眉秒懂少年的意思,她拿出空白a4纸集,利落地撕下了一张递给他。
有个地图总好过找人打听询问,再说这a4纸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季淮安从围墙绿化里折了一小截枝丫,用技能变成一只水性笔,赵如眉给他弄了星星点点的橘色光芒方便视物。拿着这张a4纸,季淮安横着画出城门口位置,紧接着是道路与两侧建筑,他线条简易,但很好懂。
短短两分钟季淮安就画完了,手里的水性笔也变回了枝丫。他把纸张递给女子,重新攀上高墙,洒脱地丢下一句回见,轻松跳下了墙壁。
赵如眉盯着这张纸上的地点,县衙位于最东侧,另外五个地点有序分散。如果有笔能把这六个建筑串起来,可以在这张纸上画出一个标准的圆,且还是遥相呼应的那种两两对称圆。
这东西说是情报不适合,因为没有太多依据,但值得探索。
除非县衙跟这五家人约好了同一时间建造,亦或者有什么说法在里面。不然想变得这么对称,委实有点难度。
根据凌宅位置,赵如眉记下另外五栋建筑与它的距离,把这张纸收进了口袋。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等拟态化lv10技能冷却结束,赵如眉熟门熟路通过松木大盆栽、茶几、石砖等转化,穿过前厅、前堂,溜进了正厅里。
凌宅的正厅一层相当于现代两层高度,梁高屋深,凌家老小或坐或站着待在正厅门口,没人注意到悄悄滑进来的石砖。借助正厅里昏暗的灯笼,赵如眉靠近一根主梁,解除了拟态化。
她动作比猫还轻巧矫健,抱着主梁轻易攀到了房梁上面。
“各位天师们辛苦了,辛苦了,还请入厅歇息。”随着又一场法事结束,凌宅的中年管家连忙招呼,请他们到正厅喝茶吃果品点心。
穿着一身黄色法袍的中年男人也没客气,坐在了主位上,凌家老小分别坐在两侧的椅子上。
“天师,不得了了……那东西,又,又闹出动静来了!”这凳子还没坐热,一位穿素色长袖搭配长裙的妇人迈着碎步跑进来,虽然仪态很努力地在保持,但脸上惊惧之色委实难以收起。
“可别瞎说,高天师正在找那东西。有天师在,它只要冒头,天师怎会不知晓呢。”老太太沉着声说。
“哎呦老太太啊,这个紧要关头,我哪敢瞎说。但凡是有个解释,我都不会叨扰天师,除了我,很多佣人都瞧见了,我都把她们喊来了。”管事连忙解释。
赵如眉盘坐在房梁上,她这个位置正好能看见那脸色青灰的青年。他对面也坐着一对母子,偏偏这对母子瞧着他的脸色,居然没有丝毫反应。
“是什么动静,你且先说说。”坐在主位上的高坎一身正气问。
赵如眉也看向跑进来的管事,想听听是什么怪事。
“就是前厅院子里的松木盆栽,我记得整个宅子里只有这一盆啊,我特意问了,可真是奇了怪了。前头半个多时辰,院子里不知怎么就出现了两盆松木盆栽,我那时只以为是哪位主子又买进了一盆也就没放在心上。”
女管事越回想越觉得这个事格外悚人,她咽了下口水接着说:“可怪就怪在那盆栽不知怎的晓得移动了,据那些佣人说,一开始在墙角,慢慢的挪到了石灯,再后来……出现在了前厅的走廊里!”
“嘶——”
一位孙媳辈的年轻女人身体后仰,连忙伸手抚了抚自己冒出鸡皮疙瘩的手臂。
赵如眉:“……”
真是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了。
“走廊下的盆栽后来又消失了,我心里吊着这件事一直觉得不安宁,便又问了佣人。得知整个大宅只有墙角下那一个松木盆栽,可很多人都看到了另外一个盆栽啊!”
“原以为事就这么落下了,大约是隔了半个时辰,你们猜怎么着,那盆栽又出现了!还一路闯进了前厅里,我原想当作没看见,召集佣人逮住它,没成想冲进来扑了个空……”
管事的说完,亲眼目睹盆栽移动的佣人们连忙点头,表示这事是真的。
“若真是会移动的盆栽,这个事听着确实蹊跷啊。但那邪怪我在布阵的时候,一寸一寸搜过了,凌宅绝对没有,难保不会是什么别的在作祟……”高坎说着说着,削瘦脸庞浮现思索之意。
“天师,你且放心,凌家既请你下山,那就绝对不会让你吃亏。眼看这紧要关头,还请您务必把住这个关卡!凌家记着您的恩情,待这些事全部妥善,属于您的那份香火钱与年年供奉,绝对不会少!”
老太太人老成精,深谙钱财开道的道理。她话音一落,跟了她几十年的儿媳妇很快端着一盘白银摆在了高坎身旁的茶几上。
“老太太,我等修法之人本来就是为民消灾,你这实在是太客气了……”高坎还想礼让两分,但在老太太三言两语的劝告下,勉为其难地表示:“那这世俗银钱,且就上供给祖师爷了,也好为明日的法器图个彩头。”
数十万星际观众看到这一幕,直呼讲究,甚至还有观众向其他星际同胞科普如何才能像老太太一样听懂话外之意,揣摩甲方心理。
这一盘银钱最终被盖上红布,由年轻法师端了下去,而关于那会移动的诡异盆栽,高坎的意思是盆栽既然没有伤人,就表明它还没恢复没有害人能力。
等这场法事结束,拿到法观里的法器,不论是邪怪还是那盆栽,都逃不出法器镇压。
“天师可要抓紧一些啊……县衙的老县令死了,穆家大爷死了,而后是巴家老三,范家老寿星,程家小少爷也在昨天投了井。唉,横看竖看,只剩咱们凌家没死人了……”
脸色青灰的青年眼睑微垂,唇角带着笑,却又偏偏一副感叹表现,着实怪异得很。
“上峰!”
老太太狠狠皱了下眉头,沉声教训道:“你怎么尽说些丧气话!”
“是是是,儿子说错话了。不过啊,天师明天要去请法器,这法阵没人主持,不会让那邪怪趁虚而入吧?”凌上峰扬起嘴角,看向高坎,慢条斯理地问。
“其它五家都是在中午至下午死的人,我等公鸡打鸣就走,来回只需一个时辰,赶得及的,定然赶得及。”高坎连忙说。
“呼……”
老太太头痛欲裂地长舒了口气,跟在身边的丫鬟颇有眼色地为她揉压穴道,“这年纪大了,精力也不如从前。剩下那场法事,上峰你反正没什么事,且与几位嫂嫂与侄媳留意着。天师有什么需要,及时办到。”
随着老太太被丫鬟搀扶着离开,凌上峰支着下巴看向最年轻的那位侄媳,笑眯眯说:“丽梅啊,你刚嫁进来,可能还不知道,老太婆最喜欢使唤没用的人。她给你的说辞呐,是你相公在别院里挑灯夜读,让你别打扰。”
“可我知道那小子如今肯定在春夜街鬼混,一张床上滚三个,可不得了。他偏是不爱碰你,你知道为何,因为他说你在床上跟条死……”
“上峰,你瞎说什么!”一位年长些的妇人听不下去了,铁青着脸色打断,“你自己成天在外面没三没四的拖到现在还不成家,你,你怎么还嫉恨上侄儿了。”
丽梅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闺女,娇养着长大哪曾听过这般粗俗话,且还,还……
丽梅眼眶瞬间红了,捏着帕子擦泪。
“二嫂,这可谈不上嫉恨。”
凌上峰的眼睛因兴奋而睁大,嘴巴跟开了闸,什么都忘外倒:“二嫂您没生儿子,所以二哥就在外边养了人生了得有三五个儿子,您这身体也抗不了几年了,老太婆跟二哥都合计好了,你一死就把她们母子抬上门。”
二媳妇听到这话,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因着凌上峰这一场闹,还没走多远的老太太又被请了过来,得知来龙去脉,老人家气得额头青筋都崩出来了,抬着拐杖狠狠抽了凌上峰好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