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聂菡拎着一兜苹果,准备分给同事,顺手递给梁迁一个。
个头顶大的红富士,饱满圆润,上面有个桃心,桃心里印着两个字:平安。
梁迁无情吐槽:“好老土啊。”
聂菡翻了个漂亮的白眼:“你能指望钢铁直男送什么礼物?”
“行了吧,”梁迁挤兑她,“把你脸上的笑容收一收。”
结果聂菡笑得更灿烂了。
梁迁问:“段星河呢?”
“准备年会啊,行政这几天可忙了。”
按照惯例,兴邦律所的年会一般在元旦后第一个周末举行,现在正是最紧张的筹备阶段。段星河虽然过了法考,但是新招的前台要一月份才到岗,因此年会的许多工作还需要他帮忙。据聂菡说,钟露极力撺掇段星河担任双节晚会的主持人,威逼利诱都用上了,但段星河就是不松口,一门心思搞后勤。
梁迁乐不可支:“钟姐可真会想,我看段星河往台上一站,底下就要全体起立了。”
“星河,他说你坏话呢!”聂菡眼尖,告完状就溜了。
段星河远远地对梁迁笑了一下,走到近前,又笑了。梁迁接过他手里的气球和打气筒,一一放进柜子里,问:“布置会场用的?”
段星河点头,问他案子立了吗。
“立了。”梁迁左看右看,欲言又止,眉头轻轻皱着。
“怎么了?”
“有件事和你说,关于小优的。”
自从一周前知道强奸犯落网后,梁迁就盘算着找个机会告诉段星河,但话到了嘴边,又总是咽回去。他自己是律师,所以非常清楚案子的困境,如果没有DNA检测报告、没有监控视频,仅凭段小优的指控和孙娟的证词,很难达到排除合理怀疑的标准,恐怕是空欢喜一场,因此总想着再等一等,看看是否有好消息。
但今早贺安梅打来电话,说底下的人还在档案室里翻卷宗,红柳分局的民警想问受害者,愿不愿意出面指认罪犯。到这个地步,梁迁就不能再隐瞒了。
他尽量简短地解释了目前的情况,段星河听完,眼圈红了,喉结滚了几下,勉强维持冷静:“真的抓住了?”
“抓住了。”
“但是定不了罪,”段星河的眼睛亮了又暗,他垂下视线,充满失望地喃喃自语。
“民警正在想办法,你别急,说不定明天笔录和DNA报告就找到了。”梁迁自己信心不足,因此安慰的话语也显得十分苍白。他试探着问:“小优会愿意指认吗?”
“不知道,小优可能根本没看清罪犯的脸。”
“那阿姨呢?”
段星河迟疑片刻,说:“我回去问问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