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梁迁接过杯子,发现里头装着热牛奶,刚刚煮开的,色泽浓郁,奶香扑鼻,还夹杂着一股恰到好处的糊味。
“有点烫,小心。”段星河说。
“给我煮的?”
段星河点了点头:“看你惊魂不定的。”
梁迁捧着牛奶,滚烫的温度顺着指尖逐渐传递到全身各处,一路灼烧,令眼眶也发起热来。他看着段星河,感觉怎么爱这个人都不够,勉强打趣:“你哄小朋友吗?”
“是啊,”段星河笑了,既温柔又机灵,还藏着一点善意的嘲弄,似乎在说梁迁“太不经吓了”。
梁迁喝了一口热牛奶,咽下去之后啧了一声,一本正经地说:“酸了。”
段星河不太相信,解释道:“我才买不久的。”
“那你尝尝?”
段星河弯腰去拿牛奶,梁迁眼疾手快地一推,将玻璃杯推到段星河的接触范围之外,然后狡猾地凑过去亲他,让他仔细地品尝了牛奶的味道。
“明明没酸。”段星河轻声反驳。
梁迁抱住段星河,下巴枕在他的肩窝里,委屈地倾诉:“你不知道,今天下午小优真是把我吓出心脏病了。我给我小姨打完电话,回来看不见她,还以为她寻短见了。”
“不会的,其实小优很坚强,现在不是头两年了……而且,有些话我不方便讲,你跟她讲了,也是对她好。”
梁迁苦笑:“希望她不要恨我吧。”
房间里沉默了一会,段星河问:“你晚饭想吃什么?我去做。”
梁迁低下头,看到段星河穿着围裙,围裙的系带在背后绑成蝴蝶结的形状,如同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等待被人拆开。他搂着段星河的腰,用力往怀里按了一下:“吃你行不行?”
空气暧昧,段星河却十分正直,贴着梁迁的耳朵说:“吃人是违法犯罪的。”
寂静的房间里,他们两个神神秘秘地交流起学术问题。梁迁说:“不一定,比如洞穴奇案。”
段星河反驳:“但极端情况也只阻却有责性,违法层面还是成立的。”【注】
“行啊段星河,学得挺透彻。”梁迁笑了,露出一排白牙,眉毛斜挑着,增添了些许痞气。“不管怎么说,就目前的个案而言,我感觉自己不是好人,所以想提前征求受害者的同意。”
段星河终于脸红了,推开梁迁的怀抱,欲盖弥彰地转移话题:“我先去做饭了。”
夜色降临,城市的灯光渐次点亮,渔州像画布一样多彩,也像密码盘,每个亮灯的窗户里,都上演着不同的悲欢离合。
段星河在厨房做拌面,梁迁插不上手,就去阳台帮他收衣服,抱了满怀,然后坐在沙发上叠,每一件都搞得方方正正,棱角分明。
大件叠完了,梁迁拿起那条棉布的黑色平角裤,两手勾着裤腰让它完全展开,怀着微妙而兴奋的心情仔细端详。
那些电影里的变态怎么干的来着?是不是要凑上去闻一闻?
恰逢段星河到客厅取东西,发现梁迁一脸深沉地盯着自己的内|裤,连忙夺下来,和旁边叠好的衣服一起,抱进卧室去了。
“害羞什么啊。”梁迁还在他背后不依不饶地调笑。
晚饭很快做好了,两盘牛肉拌面,一碗紫菜蛋花汤,光是闻着香味就让人口齿生津。
他们在餐厅坐下,梁迁当着段星河的面拨通姚许云的电话,还按了免提,忐忑地问:“小优的情况怎么样了?”
“你等一会,”那头传来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姚许云走到一个空旷的地方,说:“挺好的,早就不哭了,刚刚带她吃了晚饭。”
“她跟你说今天下午的事情了吗?”
“没说,我也没问。”在姚许云眼里,下午的冲突根本就微不足道,最关键的还是段小优的心病。
梁迁看了看段星河,说:“那我待会去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