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梧失去了表情,冷漠转回头。
帝国真该为有这样厚脸皮的指挥官而感到担忧。
“规则都看到了吧。”钟离冶把那张纸条揣进裤兜,“竟然是人气比拼赛制,末位淘汰死亡。”
彭彭叹气,“等于我们都知道死亡条件,但没法规避。把命交给外面那群嗷嗷叫的家伙来审判,压力好大啊。”
他们讨论起规则来,千梧望向旁边。
这次写的是十二个人进本,他们小队五人,剩下还应该有七人。但现在院子里只有另外五名玩家,各自站着打量周围,没有抱团的意思。
江沉低声道:“这些玩家都是单独进来的,每人都有放逐者的可能。”
千梧嗯了声,“无妨,闻力不也混进别人队伪装了,谁都别信就好。”
“各位稍等等。”一个车夫总管擦着汗说:“我们有两辆车刚才被激动的民众截住,落后大家一小段,马上就来。”
“不是有拦着群众的人吗?”一个玩家问。
总管笑笑,“那二位实在太受欢迎了,愣是没拦住!你说说,这才刚进曲京,正式资料还没发出去呢,人气就这么高!”
另一个车夫一边狂喝水一边说,“你敢说你不喜欢?我的票都准备好了,就看到底投给他们两个中哪一个。”
“投谁都一样。”总管说。
千梧心中一动,忽然听到有车轮的声音,回过头,终于见到了最后两辆黄包车。
车夫把拉杆放下,黄包车前倾放低,两个人几乎同时走下车。
“双胞胎。”江沉若有所思,“难怪受欢迎。”
两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眉目清俊,身材修长纤瘦。二人从长相到神态举止都如出一辙,一个穿浅黄色衬衫,一个穿浅蓝色衬衫。他们下车后低声交谈几句,然后朝其他玩家望了过来。
那二人目光落在千梧和江沉身上,低头又说了几句话,然后冲他们笑笑。
千梧的车夫忽然走过来道:“您有点可惜了。”
“什么意思?”千梧问。
车夫压着声音:“双胞胎这种身份太难得,不然我就把宝押在您身上了。”
千梧闻言转过头,挑眉问道:“所以听你的意思,日落前你这一票要投给他们了?”
“这——”车夫脸一红,对面那双澄澈含情的眼眸看得他一颗老心脏扑通扑通跳,他咬牙半天,说道:“刚才背对着您拉车也没看仔细,车夫和乘客是缘分,我这票铁定给您!”
“多谢。”千梧轻笑,红唇一挑,转而却冷声说:“用不着。”
房子里有人出来迎,玩家们纷纷往门口走。江沉随着千梧转身,忍不住低笑道:“这有什么可生气的。”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生气?”千梧微笑。
江沉说,“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千梧正要开口,江沉又说:“不过你那么看他一眼,他这九天九票都是你的,放一万个心。”
千梧瞟着他,“你听起来好像不大高兴,而且似乎在内涵我。”
“不是,只是有感而发。”江沉语气真诚,“我吃了你这个眼神太多亏。”
“……”千梧垂眸轻笑,“是吗,那江少帅要是有选票——”
江沉嗓音低沉道:“我在票上也刻四个字,和你的画笔一样。”
前面的彭彭忽然拉住钟离冶的胳膊往前蹿了两步,嘀咕道:“钟离冶!我怎么突然觉得他俩好像有奸|情?”
钟离冶沉默半晌,“感谢老天。”
千梧笑着跟在后面,江沉忽然问,“那如果你有选票——”
“我和你一样。”千梧说。
江沉闻言一扬眉,有些意外道:“这么爽快吗?”
“嗯。”千梧认真点头,“我也选我自己。”
江沉:“……”
穿过狭长的门廊,大门开启,入目是奢华璀璨的大厅。一个穿着深灰色绸褂的中年男人坐在红木桌的后面,手上拿着一只烟斗,透过镶金的镜框看着他们。
“欢迎,我的大明星们,你们终于来了。”他说,“这次邀请诸位比较匆忙,各位都知道本次票选规则了吗?”
一个壮硕的男玩家问:“你就是曲京大舞台的老板大发?”
“叫我发爷就好。”那人不客气地笑笑,“九号是曲京一年一度的重大日子,各位的使命就是尽可能在这八天里拿到最高的总票数,以曲京巨星的身份,九号登上曲京大舞台,完成《九回艳》的演唱。当然了,作为你们的老板,我会尽最大的人力财力帮助你们获得民众的支持,今天你们当务之急是制作好正式资料发出去,现在是上午十点,一个小时后报社的记者会来给你们每个人做专访,你们要好好准备下。”
“我有一个问题。”一个女玩家问道:“听你的意思《九回艳》是一首歌,不会唱歌怎么办?”
“《九回艳》只是曲京民众的一个情结。”发爷语气和蔼,“只要能获得演唱它的资格,就已经证明曲京民众对你的喜爱了。不需要唱得多动听,只要把歌词完完整整地唱下来就好。至于你们的才艺,唔,这确实是个问题,无论是唱歌跳舞还是什么别的,各位都要挖掘一下自己,在这八天尽可能获得更多支持。”
彭彭问道:“末位淘汰是真的吗?”
“当然。”发爷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纸,甩了甩,“我花大价钱买你们捧你们,是要看到回报的。你们每个人都应当把成为曲京巨星当成使命,每天拖后腿的家伙,我可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