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4

他暴力开箱,开到里面的镜头原包装盒,动作温柔下来,小心翼翼地把镜头从盒子里捧出来仔细检查。

“等会去学校么?”他随口问道:“老胡刚说录取通知书到了,让尽快去拿。”

“这么快?”谢澜看了眼手机,“刚好何修说和朋友回来看老师,问要不要一起吃饭。”

窦晟哦了声,“那行啊,我拆完就出发。”

谢澜放下手机,“等我一会。”

他回房间冲了个澡,换身衣服。下楼路过镜子时,余光捕捉到侧影,忽然意识到自己这身白t加浅灰色休闲裤跟窦晟又撞了。也没办法,都是赵文瑛一式两份买回来的。

前两天跑完《少时2》线下活动有点累,他回来倒头睡了好几天,头发长长有点遮眼睛,更仿佛和男朋友共用同一个轮廓。

双胞胎似的。

窦晟刚好收拾完快递纸箱子,看了眼谢澜,又低头瞟了眼自己身上一模一样的衣服裤子。

他一下子乐了,“走么?”

“走。”谢澜严肃点头,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录取通知书装在t大专属快递信封中,一摸到那个紫色的光面硬皮,谢澜就不自觉地翘起唇角,考上妈妈大学这件事突然有了实感。他拿着信封摸来摸去,校徽是三个同心圆,中心一颗五角星,下方印着学校建筑,周围繁花拥簇,是校花紫荆花。

尽管已经在t大培训过一段时间,甚至提前买了校园文化衫,对这些logo元素了如指掌,但和录取通知书上又不太一样。

窦晟低声和胡秀杰交代了几句分数和排名,胡秀杰笑道:“你俩就在这拆通知书吧?然后捧着和我照张相,马老师也在呢,我把他也喊来。”

窦晟闻言向谢澜看过来,谢澜摘下单肩包,“好的,没问题。”

他有想到老师们可能会提这种要求,所以准备的很齐全,不仅带了相机拍视频发给赵姨,还带了妈妈高三那年的手账,以及妈妈当年的录取通知书,也算是让妈妈亲眼看着他被录取。

当年的通知书他之前从没见过,是上次谢景明带来的行李里夹着的,或许是谢景明故意翻出来给他收着。

胡秀杰拿着相机,“我按哪个?”

“已经在录了,确保我和窦晟、两封通知书都在画面里就行。”

谢澜说着看了窦晟一眼,窦晟笑笑,“你先。”

“好。”

谢澜轻轻吸一口气,撕开了快递信封,里面厚厚一摞资料,最前面的就是一封大大的紫色硬壳文件。

谢澜小心翼翼将它摊开,庄严正式的t大录取通知书字眼跃然纸上,随着一起出现的,是在平面录取通知书上弹开的3d纸雕,t大校门站在录取通知书上,倾斜着朝向他,无声而肃穆地欢迎着即将到来的学子。

谢澜愣了一会,这个通知书跟肖浪静当年的“一纸”通知书完全不一样,竟然有这么精妙复杂的工艺。

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伸出指尖轻轻碰了碰那个校门,又忍不住捧起来凑近看它站立和收起的机关。

【谢澜同学:

录取你入我校数学与应用数学专业学习。请凭本通知书来校报到】

“喜欢么。”窦晟低声问。

他自己的通知书还没拆,一手拿着那个通体紫色的信封,另一手如常随性地揣在裤子口袋里,站在谢澜身侧笑盈盈地看着他。

谢澜嗯了声,垂眸看向他手中的信封,“看看你的。”

“一样的。”窦晟笑说,“肯定是一模一样的。”

【窦晟同学:

录取你入我校法学国际班(理科定向)专业学习。请凭本通知书来校报到】

胡秀杰激动难耐,给老马发消息让过来,还让带一个拍照的学生。

窦晟随意捧起通知书在胸前比划了一下位置,谢澜也照做,趁着胡秀杰转身忙活别的事,偷偷摸出妈妈当年那张录取通知书,用手指夹在了自己通知书的后面,一起举在胸口。

贴在他身上的,是二十多年前肖浪静的那张纸,隔着那张旧纸,则是他崭新的大学。

风吹过办公室的窗,梧桐叶在外面沙沙作响,让人有些鼻酸。

门口很快响起动静,老马皮鞋搓地面的声音急火火的,后头还跟着另一个散垮垮的脚步声。

那人打着哈欠道:“拍什么拍啊,你和老胡怎么还这个习惯啊,相册存得下嘛。”

胡秀杰顿时朝门口瞪眼睛,“让你拍你就拍!回学校看个老师那么多事?请不动你了?”

“没。”男生把手从裤兜里掏出来,“我就随口一吐槽,您别生气哈。”

谢澜抬眸看去,是个高个子男生,黑眸深邃利落,轮廓分明。明明是一副很英气的长相,气质又有些散漫,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痞气。

但谢澜的视线只和他对视了一瞬,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他的耳垂上——左边耳垂靠近耳骨的地方有一颗亮闪闪的耳钉,右耳没有。

老马今天穿了蓝色衬衫,还打了领带,一脸幸福地冲进来,“给你们俩介绍下,这也是我学生,在t大读金融的,叫仲辰。”

胡秀杰扭头对谢澜说,“单立人一个中国的中,辰是早晨的晨去掉日字头。”

那人随手摸出手机,撇撇嘴不乐意道:“什么早晨的晨去掉日啊,这么说俗不俗啊,哎我的天真不是我事多,您这个说法也太曲折了点。我是仲辰,仲夏夜的仲,星辰的辰。”

他语速过快,说话时好像懒得张开嘴,一串话啼哩吐噜就过去了,谢澜听得一懵。

好半天他才捋顺了点,又问道:“种下夜?”

仲辰一愣,看着他,“啊,仲夏夜。”

谢澜:“……种下……夜?夜什么?”

仲辰被问懵了,“什么夜什么?仲夏夜,没了,伯仲的仲。”

谢澜叹气,耐心解释道:“我语文不太好,播种的种,种下什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