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玫瑰与枪

费锵微微地愣了一下,随即垂下眼,上楼去了。

他一走,叶令蔚就扭头看向费澜,“费澜,我要睡你的房间。”

“嗯,那我今晚去客房。”反正叶令蔚说什么,费澜都不会有意见。

叶令蔚凑近费澜,“那我也要住客房。”

费澜抬眼,轻轻笑了一声,“你还想要什么?”

费澜以为叶令蔚会说出什么不正经的要求来,结果他想了一下,问自己,“可不可以再洗一盘草莓?我要端上楼。”

“我等会给你带上来,你先去洗澡,衣服在最右边的柜子,有新的,自己拿。”费澜慢吞吞的说道,他嘴角有伤,吃东西格外的慢。

“好。”

确定叶令蔚进房间了,陈姨才凑过去,她语气心疼,“你怎么没跟我说费总想让你出国?”

叶令蔚走了,费澜的神情就彻底没了温度,“他就是想想,叶令蔚不会让我出国的。”

“你利用叶令蔚?”

“没有,”费澜无奈,“这话要是让叶令蔚听见了,今晚我估计没法睡了。”

“那你”陈姨欲言又止。

“陈姨,父亲安排我做的事,我是无法拒绝的。”费澜笑容莫名,陈姨鼻子都酸了。

“但叶令蔚不一样,我在他那里,是不值钱的,可叶令蔚在他心里,是十个我都比不上的。”费澜语气淡淡的,像是在说别人家的事情。

“胡说!”陈姨低声呵斥,“不可能,就算,就算费总喜欢叶令蔚那孩子的父亲,也不可能真的把他的儿子当自己的儿子”

“但事实就是这样啊。”费澜眼里的笑意令人看起来就觉得发冷,和难过。

“那你还跟他在一起?你自己不生气?你不恨?”陈姨想到今天餐桌上费锵对费澜和叶令蔚截然不同的态度和语气就心里不平衡。

“他是无辜的。”费澜说道。

“可他是叶枫冕的儿子!”陈姨激动。

“但他是我喜欢的人。”费澜轻声说。

“你,”陈姨咬咬牙,拍了费澜后脑勺一下,恨铁不成钢,“没出息。”

“陈姨”费澜笑着哄这位从小疼自己到大的阿姨。

“知道了别撒娇,我去洗草莓,你不是要给你喜欢的人带上去吗?”陈姨转身往厨房走,难怪回学校前还专门让家里司机跑出去买草莓,买大的红的,合着是给别人吃的。

“辛苦陈姨了。”费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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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令蔚洗完了澡,盘腿坐在床上,玩会手机觉得无聊便打量着费澜的房间。

费澜的房间,很冷淡,深蓝的窗帘,漆黑的衣柜,被子里也是清冷的淡蓝色,蓝里透着冷漠的白,他记不得以前的事情了,记忆相当于洗过一遍,他真的只是个画里的角色。

所有人,都是死去的自己未完成的画,在自己在教室心脏病发时那里截然而止,而剩下的篇幅,都由角色自己来走。

费澜推门进来,看见叶令蔚在发呆,走过去将草莓放到了柜子上,“在想什么?”

“嗯?没什么。”叶令蔚翻身下床,从书包里翻出药膏和一卷纱布,“帮我上一下药。”

“自己怎么不弄?”费澜接过他手里的药膏和纱布,让人坐在床沿,仰起脸,露出脖子,叶令蔚穿着宽大的t恤,房间里开了暖气,从这个角度可以一直往下看。

淤青一开始还没这么严重,现在看起来尤为可怖,青青紫紫的大半圈,像是往牛奶里泼了颜料进去,搅得一塌糊涂。

“我系的蝴蝶结没你系的好看。”叶令蔚眼里是头顶刺眼的水晶吊灯,盯久了,就跟一团发光的马赛克一样。

“晃什么?”费澜感觉到叶令蔚身体左摇右晃,皱眉道。

“不是,”叶令蔚为自己分辨,“这灯,看久了我头晕。”

最后的结系成蝴蝶结,白色纱布像拥有薄薄羽翼的蝴蝶,令叶令蔚的容貌看起来更加的瑰丽。

“好了。”费澜说。

叶令蔚舒了一口气,伸手就揽住了费澜的脖子,往人怀里钻,“费澜,我头晕。”

费澜把人拉开,“在娇气什么?”

叶令蔚不知道分寸,闹起来没有度,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在学校里还能听费澜的话不做什么,一旦只有两个人了,就像快要融化的奶糖,恨不得化在费澜的手心。

冬天本身也是一个很适合黏黏糊糊的季节。

叶令蔚乖乖坐在床沿,他仰着脸盯着费澜看了半天,突然凑上去吻住了费澜的唇角,又很快退开,“我很心疼你。”

“叶娇娇,”费澜垂眼好笑地看着坐在床上还一脸懵懂无知的男生,“你知道现在是在我家吗?”

“知道。”

“不仅如此,你还在我的房间里。”

“在我的床上。”

“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费澜勾住叶令蔚的下巴,却只是吻住了叶令蔚的额头,最后慢慢往下含住叶令蔚的耳垂吮了吮,牙齿轻轻咬住耳垂那一团软肉在齿间碾了碾。

费澜慢慢推开,看着叶令蔚眼泛泪光,真的没忍住笑出了声。

“不经一咬叶娇娇。”费澜慢条斯理,一一个字一个字的评价道。

叶令蔚,“”

叶令蔚没成年,费澜自然不会对人做什么,再说了,费澜希望等叶令蔚身体再好点儿,毕竟,那种事情很费精力,作为费澜的对象,更应该要身体好才对。

费澜洗完澡出来,叶令蔚就已经睡着了,柜子上的草莓没动,他应该是很困了,在学校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晚上还要跑到自己家里游说费锵。

掀开被子,费澜慢慢躺下,叶令蔚把毯子抱着,费澜伸手想要抽走他手里的毯子,还没碰到,叶令蔚就睁开了眼睛。

费澜,“”

叶令蔚自己把毯子踹开,钻进费澜的怀里,拼命的往费澜身上爬,脸埋进费澜的颈窝里,“抱抱。”

费澜摸了摸叶令蔚柔软的头发,他知道,他是栽死在叶令蔚这个人身上了。

没人能拉他出来,他也不想出来。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