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穿着浴袍的男人站在身后，手里端着杯水，看见他笑了笑，说：“真是你啊。”

霍雁栖眨眨眼：“……秦导？”

秦义则走过来，上下看他一眼，伸手捏了捏他的肩：“来这儿玩？”

霍雁栖身体不自在僵了僵：“和朋友一起来玩。”

秦义则“哦”了一声，点点头，笑：“你的王老师说想来泡温泉，我想着也没事就来了，没想到会碰见你啊，去那边休息区坐着聊会儿。”

霍雁栖看着秦义则的背影，抬步跟了过去。

秦义则让服务员倒了两杯茶水过来。

他拉开椅子，坐下，慢慢说：“新电影要上映了吧，冯斯鸣执导的，又是一部提名奖项的影片啊，还记得找你来演我的电影，你当时是说接了他的戏。”

秦义则已过不惑之年，但保养的好，一点都不显老态。在影圈内，他和冯斯鸣两位都是泰斗级的大导演，早些年，霍雁栖出演了不少秦义则的影片，秦义则也对他赞赏有加。

“怪我没有那个运气和秦导您合作。”霍雁栖说。

秦义则笑：“瞧你说的这么生疏，我马上要筹备下一部戏了，正准备联系你呢。”

霍雁栖：“……其实下半年我是想休息一段时间，暂时不准备接戏。”

秦义则没说话了。

只看着霍雁栖，过了几秒，声音里含着惋惜说：“小七啊，我知道你可能对我产生了一些误会，所以心里有点芥蒂，不过我还是要说上一句，当年在你低谷期的时候，借着《逐水》转型成了实力派演员，后来我每部戏里面的角色都为你……”

“秦导。”霍雁栖打断他的话，抬手把肩上的手拿下去，看着他，“我很感谢您对我的栽培，尤其是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我一把，不然也不会有今天的我，但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准备接戏，您找找其他人吧。”

秦义则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笑着问：“真不和我合作了。”

霍雁栖留着后路：“不是，以后有合适的角色还是会考虑。”

秦义则叹了声气，抬手摸到霍雁栖腰上，暗示性地捏了捏：“小七不像以前了啊。”

霍雁栖一僵，忍着心头不适，伸手把腰上的手拿开，而后自顾自地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

放下杯子。

他说：“秦导要没其他事儿，我先走了，王老师这会儿应该在找您呢。”

秦义则盯着霍雁栖离开的背影，轻嗤一声，这时候，王敏穿着泳衣走过来，顺着他视线，“老公，看谁呢。”

听见自己妻子的声音，秦义则起身，说：“一个戏子，走吧，去游泳。”

离开休息区，霍雁栖朝电梯走去，忽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青年，脚步慢慢停了下来。

他不确定沐云意看了多久，也不确定刚刚秦义则的小动作有没有落入别人眼中。

沐云意抬步走了过来，目光落在他腿上一瞬，没什么情绪地问：“刚那个老男人谁啊？”

霍雁栖心道也对，如果秦义则的小动作被看见，沐云意就不会站在这儿问他是谁了，可能没看见。

“以前合作过的一个导……”说着，霍雁栖换了个词，“一个恶心的人。”

沐云意点点头，“哦，怪不得。”

霍雁栖按了电梯，问：“？？？什么怪不得？”

沐云意懒懒地说：“我远远看着以为是条狗，就多看了一眼，还是条狗，现在听老师给我形容了，哦，没想到还是条老土狗。”

“…………”

霍雁栖愣了一秒，意识到对方在骂人，噗地一声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