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会儿,蒋延洲才抬起头来。
依旧是那双明澈干净的眸子,好看但是却看不清任何情绪。
他像是才看见江南。脸上堆出几分并不走心的惊讶,似笑非笑地和江南挥了下手。
然后是江南熟悉的懒散语调:“我们还挺有缘,这么快就又见面了。”
“……”
还是只记仇的白天鹅。
蒋延洲话音刚落,钱子安就阴阳怪气地笑起来,“哦南哥居然和我们新同学认识啊。”
“原来是南哥熟人,难怪敢老虎头上拔毛。”其他几个爱闹腾的男生也开始笑起来,纷纷朝蒋延洲吹起口哨来。
江南被他们吵得脑仁疼,转头踹了钱子安一脚,“我认识个屁。”
江南踹得不轻,钱子安消停下来。
然后她重新看向蒋延洲,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语气礼貌客套——
“这位同学,你坐的这个座位是我的,可以麻烦你换个位置吗?”
“写你名字了吗?”
江南原本打算继续使用怀柔政策,毕竟初来乍到的正常人听到这种话,肯定会觉得抱歉,抱歉的同时自觉把座位给她让出来。
但显然她对蒋延洲有误解。
这人不但没有一丝半点的愧疚,反而一句轻描淡写的“写你名字了吗”把江南堵得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在江南再次开口之前,蒋延洲意味不明地轻笑了声。
“我没记错的话——班长刚刚说开学时座位自选。”他适时地顿了下,“难道还有同学可以搞特殊?”
搞特殊三个字被蒋延洲故意拉长。
他说这话的时候全程看着江南,就差指名道姓说“就是你这位同学搞特殊”了。
江南气笑。
从小呼风得雨,这位主的脾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除了她爹和她哥,还没人能把她怼成这样。
只是她刚要发作,就有人风风火火地从外面跑进来,“速报速报——老李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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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江端着他的大红色保温杯从前门进来时,教室里乱哄哄的闹成一团。
看热闹的看热闹、吆喝的吆喝,钱子安甚至为了拥有更好的吃瓜视角,整个人都站在了桌子上。
总而言之,就是没有一点学习的氛围。活像一个难民营。
好脾气如李成江,火也一下子就蹿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