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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宫廷御厨的饭馆》:
李封泽曾经在动画片里看到过会发光的黄金蛋炒饭,小时候他天真地问妈妈为什么家里吃的蛋炒饭不会发光,妈妈告诉他那是因为有些做饭特别好吃的人做的菜会发光,而她做的蛋炒饭不够好吃,所以不会发光。
李封泽信了,相信以后一定会碰到足够厉害的厨师,吃到好吃到发光的菜。直到早熟的发小告诉他真相,他才知道这是不存在的。
但这个时候,在他眼里这碗蛋炒饭仿佛闪着光芒,好吃到没在发光却胜似发光。
他吃的真是蛋炒饭吗?李封泽晕晕陶陶。
和这碗蛋炒饭相比,他从前吃的蛋炒饭都被比成了渣。
等到他回过神来之后才发现,因为他吃得太快,原本满当当的一碗饭现在只剩下了半碗。他为了能多享受一会时间门,只好按捺住自己想立刻把饭吃完的,拿起筷子夹起面前的腌豇豆放入口中。
谁能想到,这豇豆和他平常吃的腌豇豆也不一样。
豇豆好像没有在漫长的腌制过程中损失一点脆性,脆的像笋,咬下一口,豇豆原本的新鲜脆嫩直达味蕾。
不妙!
他欲哭无泪,因为在豇豆的咸香冲击下,他更想吃饭了。
他只好连吃了好几口之前舍不得吃的蛋炒饭。
唉,真香!
张可拍了拍李封泽的肩膀,问道:“好吃吗?”因为李封泽的一番话着实恶心到了他,张可现在还不敢下筷。
牛肉炒饭中的牛肉不是牛肉沫也不是牛肉粒,而是方形的牛肉块,形状大小几乎一致。
他想,不管这牛肉是真的假的,至少分量挺足的。
李封泽慢慢转过头,看向张可分毫未动的饭碗,表情诚恳:“我不该说那些话恶心你的,我的错,要不这碗饭就给我吃吧!我过会请你吃其他饭。”
说完便伸出手,想将张可面前的饭拿过来。
张可敏锐地意识到了不对劲,李封泽明明说了不喜欢外面做的牛肉,肯定有猫腻:“不行,不给你。”
他拿起饭勺直接舀了一勺送入嘴中,眼睛不禁睁大:“好吃!”
牛肉炒饭的牛肉是卤过的嫩牛肉,肉里带着筋,胶质丰富,口感韧性。和炒饭一起在大锅中翻炒,却一点都不干柴,饱含卤汁,咬下一口便有香浓的汁水流出来。
张可不禁连扒了好几口饭。
他反应过来李封泽这么说的原因了:“好啊,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这么对我!”居然想抢他的饭!
“先别说这个了,给我一口牛肉吧。”
这牛肉的色泽和纹理,都在显示它是真牛肉。李封泽看着张可满足的神情,口水已经到了嘴边。
张可护住自己的饭碗,直接拒绝:“不行!”
“爸爸!孩子想吃牛肉!”
“谁让你之前说不吃的,叫爸爸也不行。”张可一副胜利的表情,重新埋头苦吃,像吃食的猪一样不再抬头。
要是普通的饭,损友叫自己爸爸,他会同意。但在这份牛肉炒饭面前,他并不想收这个儿子。
最后,李封泽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张可张嘴一口口吃完。张可已经吃得找不着北,两人的兄弟情岌岌可危。
他们晚自习之间门的休息时间门非常短。李封泽刚刚想再买一份炒饭,然而时间门已经来不及。
他只能一脸幽怨地和张可一起付钱离开。
如果时间门能重来,他一定要两份饭。蛋炒饭和牛肉炒饭!
学生下课之后,店里陆陆续续来了一些学生。
陈玉下课后就跑来黑街,准备买份螺蛳粉吃。然而今天老师拖堂,放学时间门比平常晚了二十分钟,等到她到黑街的时候,卖螺蛳粉的店中早已满员。
糟糕!
不仅是螺蛳粉店,其他餐饮店人也挺多的。按照以往的经验,要是这么等下去,她会迟到的。
她像无头的苍蝇一样乱窜,这时一家没有招牌的小店映入眼帘,店里的客人相对而言少多了,炒饭价格也不贵。
但她心里不禁有些嘀咕,人这么少,味道估计一般。
唉,没办法,只能去这家了,不然今晚要饿肚子上自习了。
她走了进去,发现这个小店窗门几净,桌子上纤尘不染,有些独特的温馨感,不禁心生好感。厨房是开放式厨房,她通过玻璃发现了里面正在炒饭的白一诺,有些震惊于她的美貌,说话的声音下意识放低:“请问一份牛肉炒饭几分钟能好呀?”
白一诺想了想,回答道:“材料都是准备好的,大概三分钟。”
陈玉松了一口气,那她不会迟到了:“那要一份牛肉炒饭,打包带走可以么,我想带去班级里吃。”
“好的,15元。”
米饭昨天晚上就已经煮好,放在冰箱冷藏。这样的饭粒会脱水,米粒内部松软,外部硬实,很容易吸收油香,能炒出那种又香又美的感觉。
她的师父曾经教导她,吃饭就是吃饭,不能变成吃佐料。将食材本身的味道,发挥到五六分就已经足够美味了。
所以白一诺只有在做一些复杂的菜的时候,才会使用一些酸甜苦辣鲜的佐料,甚至总结出不外传的秘方。做这种简单的家常菜的时候,一向信奉大道至简,一般很少会加入其他的佐料,现在也包括现代的新奇的五花八门的调味料。
她起锅热油,将火调至大火,将牛肉和米饭倒入锅中。纤细光洁的手腕不像它的外表那样纤弱,颠勺的动作行云流水。
三分钟大火爆炒后,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炒饭出锅。
白一诺之前想过客人也许有打包的需求,于是买了一批透明的餐盒,现在正好用上。
陈玉闻到喷香的气味,不禁咽了口口水,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好像……好像不错的样子。
正当她晕晕乎乎的时候,猛然意识到时间门的问题。
“糟了,要迟到了。”她拎起饭盒,付了饭钱就快步离开,但没忘了打招呼:“谢谢老板!”
她拎着饭盒进了教室。
海市二中管理比较人性化,没有硬性要求所有学生必须要在食堂吃,不禁止家长送饭,也不禁止学生这期间门在教室吃饭。
所以不少家长都会送饭到教室来,学生们下课了就待在位置上,等着家长送饭来学校。
陈玉回来的晚,班级里有不少人都吃完了,抓紧零碎的时间门看书,只有零星的几个人在吃饭。教室里弥漫着饭菜的香味。
陈玉坐到自己的座位,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饭盒。牛肉炒饭的米饭晶莹剔透,粒粒分明。看到它的那一刻,陈玉的脑海中只有一句话——想吃!
因为是夏天,米饭几乎没怎么凉,饭盒的密封性又不错,清香味和刚出锅的时候相差无几,瞬间门在教室弥漫开来。
陈玉拿着一次性筷子,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饭,卤牛肉鲜香的滋味直达味蕾,不禁惊讶地说:“我靠,这也太好吃了。”
陈玉家境尚可,海市餐饮业发达,不乏口味极好的店铺,陈玉发掘过不少美味的店铺。
她曾经吃过海市大酒店之中的炒饭,那是她在这之前吃过最好吃的炒饭。从那之后她便知道,即使是一道家常菜,好的厨师做出来的味道是真的不一样的。
而她感觉这家无名小店做的饭,好像比五星级大酒店的还要合胃口。
而五星级大酒店一份炒饭卖298,这份……
她不禁感慨,这她真的是15块钱能吃到的饭吗?
正当她满脑子都是“捡到宝了”“老板居然是民间门高人”,同桌戳了戳陈玉的胳膊,小心翼翼地问:“你的饭好香啊,能给我吃一口吗?”
陈玉:“………………”
她这才意识到,这香味是无差别攻击,不仅只有她一个人被香味吸引。
虽然心里很不舍得,但是陈玉还是无私地分给了同桌一些。毕竟是一起抄过作业的友情。
要是陈玉知道这番操作会让班级其他人都围过来,她一定铁石心肠,做个恶人!
和她关系比较熟的人直接吐槽:
学习委员一本正经地走过来:“陈玉你知道吗,你这是在犯罪,我刚刚吃饱,闻到这股香味,我又饿了!”
班长站在她的课桌旁边,眼巴巴地看着她:“姐妹,太香了,香到我头都掉了,给我吃一口吧,不要多,一口就行。”
不熟的人眼里则带着渴望,大声问道:“陈玉,你在哪买的饭?”
陈玉喂了三四个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一口饭。朋友们一脸神魂颠倒的样子,回过神来又凑在她身边,满脸写着“还想要”。
陈玉看着所剩无几的炒饭,意识到了不妙:“不行了!再给你们吃的话,我就要饿死啦。你们自己去买,我在黑街中间门没有招牌的那家店买的。她家现在只有两种炒饭,这份是牛肉炒饭。”
周围的同学将陈玉说的话暗暗记在心里,终于放过了她。
…………………
等到店中食客少了些,白一诺趁着空闲算了算时间门,开店到现在的三个小时,光是学生就来了四五十个,收入六七百块,总算解了燃眉之急。
看来等现在的试营业结束,菜品种类变多,收入会更高。
这时,店里来了一群熟人。林叔一家人都来了,还带了一些眼熟的街坊邻居,他们之前和白父白母关系都不错。
林姨说道:“一诺,我带你周奶奶她们一起来啦,我们家要三份牛肉炒饭。”
白一诺心里明白,他们这是来照顾自己生意了。
“好的!你们先坐,饭马上就好。”
周奶奶慈祥地笑着说:“我听你林叔说,你做饭可好吃了。那我今天要有口福了,我要两份牛肉炒饭。”
周奶奶的孙子周航长得玉雪可爱,但心情非常不好,他拉着周奶奶的衣摆,嘟囔着说:“奶奶,我不要吃饭,我要吃炸鸡。”
周奶奶说:“不行哦,昨天才吃过炸鸡。”
周航不禁瘪着嘴,耍起了脾气:“炒饭不好吃,我不要吃炒饭,我就要吃炸鸡!”
周奶奶知道自己拗不过这个小魔星,叹了一口气:“那也不能不吃正餐,你吃几口炒饭,我就给你买。”
周爷爷则是看着黑板上寥寥两种炒饭,皱起了眉头:“一诺啊,怎么只有两种炒饭呢?晚上吃饭有点不好消化呀。”
白一诺说道:“因为今天是试营业,以后菜品种类会变多的。”其实主要原因是没有钱买食材,但白一诺不想告诉他们,因为这样一说,他们肯定会主动借给她钱。
“哦对了,我刚刚在门外看,你的饭店招牌怎么还没换上?”
白一诺已经办好了开饭店需要的证件,但是定制的招牌还没好。三天后是一个宜开业的黄道吉日,白一诺其实可以等招牌装上了再营业。但是她因为囊中空空,导致没什么安全感,所以根本闲不下来,于是打算先试营业三天攒些钱财,才能准备其他的食材。
“招牌还在定制中,三天后正式营业的时候应该就能换上了。”
周奶奶拉着喋喋不休的周爷爷坐下:“你的话怎么那么多,有饭吃还堵不上你嘴。一诺啊,给他拿一份蛋炒饭。他牙口不好,吃不动牛肉了。”
周爷爷嘀嘀咕咕:“我那是关心一诺啊!”
“好的,我知道了。”白一诺起身去了厨房。
林叔好奇地问道:“周叔,你现在晚上不吃米饭啦?”
“是啊。”周爷爷敲着拐杖,得意地说:“米饭可不好消化,我现在晚上只喝粥,养生!”
谁知林叔并没有称赞他的生活方式,反而试探地问道:“那点的饭你不吃了?”
周爷爷义正言辞地说:“没错,无论怎样,我也不会吃一口的!”
“可是不能浪费呀,要不…………给我吃吧。”
“行,都给你!”
开放式厨房里,白一诺起锅热油,加入切好的葱花,葱叶发出滋滋的响声,又将鸡蛋在铁锅边缘磕了磕再施以巧力扳开,蛋白和蛋黄就都流进了锅里,蛋落却无声。厨房中充满猪油,鸡蛋还有葱叶的香气。
她将饭炒得噼里啪啦地响,米饭不再软软塌塌,反而精气十足。成品出锅的时候,饭不沾锅,油不粘铲,米不粘盘,对火候的把握可见一斑。
厨房外,原本和林叔聊着家常的周爷爷渐渐闻到了厨房里的香气,突然愣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