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陈砚心理有点问题,但不知道他这么多年从来没去治疗过。
一个人扛过所有心魔。
这要怎么扛得住?
他越想越是呼吸都发颤。
这一瞬,他病态的想要将自己折磨疯,感受一下陈砚这些年感受过的。
后面一连几天谈起后续事宜他都没有
再去过。
这种级别的单子他不来谈也不奇怪,手下带着的几个人绰绰有余。
湛柯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躺在床上不自觉地就满脑子都是陈砚,一直想。
想累了就睡,去梦里见。
醒来再继续。
不分日夜。
他答应了不再去见陈砚。
他早该办到的。
陈砚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他答应了不再去见陈砚。
这么多年没有见,不也忍不住了吗。
不去见他,他就不难过,等他开心起来,才是真正的陈砚。
他很久很久没见过真正的陈砚了。
他答应了不再去见陈砚。
他答应了。
他居然答应了。
湛柯盯着天花板,只觉头痛欲裂。
他眉头狠狠地皱在一起,表情痛苦不堪。
他不能再去见陈砚了。
他答应了的。
这样陈砚才会好起来。
可他不能再去见陈砚了。
无论他多么想说服自己,都会绕回这个起始点。
——他不能再见陈砚了。
他不知道这个期限有多长。
他根本不敢想。
是一辈子吗?
湛柯忍不住地蜷缩起来,捂着又开始作痛的胃。
他控制不住地去想,却又不敢想。
他只能在一个极端的矛盾里来回兜转。
心痛到撕心裂肺。
胃就不甘示弱地跟着疼了起来。
手机铃声依然那么不识趣。
响得他满心的烦躁。
“喂?”他趴在床上,压着胃。
声音都是虚的。
“小柯,我是赵叔叔。”男人的声音听着上了年纪。
湛柯疼懵了,完全想不起来是谁。
男人半天没收到回答,就了然地又说:“我是赵鸿才,你妈的……你后妈的前夫。”
湛柯想起来了。
他瞬间感觉到胃又疼了一个度。
“有事?”他语气很冷。
赵鸿才也知道湛柯接到他的电话不可能有什么好口气,于是讪笑道:“叔叔想跟你说点事。”
“说。”湛柯将手握拳,抵在胃部。
“我们约个时间见个面吧。”赵鸿才说。
湛柯拒绝,“没时间。”
他一秒都不想浪费在这家人身上。
赵鸿才说:“叔叔这人吧,做事就挺执着。不然也不至于这么些年过去了还能找上你,叔叔是真遇上事
儿了,咱们约个地方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