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人说的多好啊。
人生若只如初见。
十年后的湛柯只能
坐在车里,僵硬的举着手机,听着那熟悉的声音,问一个又一个让他肝肠寸断的问题。
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举着手机互相留了十分钟的空白。
然后陈砚挂了电话。
湛柯将手机扔在一边,趴在方向盘上,姿势一如学生时代趴在课桌上睡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隐约觉得自己枕在眼底的那一片袖子,泛着湿润的凉意。
陈砚话少了。
以前话可真多,在一起时他可以长时间的沉默不语,两人之间气氛也凉不下来。陈砚的生活好像一直很有趣,总有讲不完的故事。陈砚的记忆力真的很不错,小到某天看到一直橘猫和一只黑白相间、毛色分布极度不均匀以至于丑出喜感的猫打起来了。陈砚说话总是很生动,他其实特别喜欢听陈砚讲故事。
陈砚变冷静了。
以前的陈砚靠打架闻名全校。180的个子,清瘦,骨架不大,校服都不怎么撑得住,看着总觉得弱不禁风的,打架时候居然是那个下手最黑的。高中时候的陈砚是只动不动就炸毛的猫,可凶了,也就在他面前能沉得住火。
陈砚不喜欢他了。
以前的陈砚真是直白,眼中的喜欢映着眼底亮堂堂的星,一见到他就呈出最柔软的一面,把那份被精心装饰过的喜欢捧在他眼前,上头的时候会说“操,湛柯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你喜欢我吧?”被他冷冷的一眼扫过去,冷静下来又会说“去你妈的,老子跟你开玩笑呢,你他妈别生气啊。”
陈砚说他不弯了。
以前的陈砚不带遮掩,从来不觉得喜欢男人是件丢人事儿。两人刚熟悉起来,陈砚就坦白了。一脸坦荡的跟他说:“天生的改不了,你也别慌,同性恋不是见到男人就会扑上去的好吗?我眼光很挑的。”见他不答,又慌了一下,“你该不会恐同吧?你别恐啊,感情那点事儿大家都不太一样,我只是跟你们不一样的有点多。”他说没有,陈砚就笑了,乐呵呵的拍了一下他,走路步子都飘了,也不知道乐什么呢。
陈砚说他要结婚了。
和一个女人。
湛柯呢喃的声音透过大衣的布料闷声闷气的传了出来,回荡在车内狭小的空间,挤走了车内余下的所有空气,窒息的感觉蔓延至全身。
——“怎么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