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桐感到口渴,于是他下了楼,一楼沙发上隆起一大块,林雒包裹着两大床羽绒被,睡得很安静。
林桐倒完水本应该上楼了,却在看到有个窗户没卡紧之后还是走过去,把那不到一厘米的缝合上。
路过林雒的时候林桐的脚步停了停,他蹙眉,看林雒露在被子外面的小半张脸,忍不住伸手碰了下林雒的额头。
把手缩回去之后,林桐沉淀了一晚上的怒火终于再次爆发,像流淌在冰川上的岩浆、格格不入的同时又真实存在。
“真是个傻.逼!”林桐压低声音,声带颤抖着,他一把将熟睡的林雒拉起,林雒被惊醒,表情难得有些呆滞,凌晨的天不够明,林桐眼底的猩红没有被传达到林雒的视网膜上,林雒只是有些虚弱地叹了口气。
“你发烧了!”林桐瞪着林雒,把大脑昏昏沉沉的大型累赘带到二楼的自己房间,林雒躺到了林桐床上,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自己躺倒的地方还有些温热。
林雒虚虚地睁着眼,他看到林桐气急败坏地打电话喊医生、喊自己的助理;像一只暴躁的野猫。
有病的不是我吗?为什么他这么生气?这是林雒昏睡过去想的最后一个问题。
第22章
林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林桐家里了,他在林宅自己的房间里,似乎有人给他换了衣服,全身清爽舒适,毫无昏睡过去时又热又难受的感受。
林雒板着脸从床上起来,发现已经到了下午,他喊来管家,问他是怎么回到家的。
“小少爷打了电话让我和医生过去接您回来的。”
林雒阴沉沉地盯着管家:“你是老管家了,难道家里每一个分支的子嗣后代的话都要听吗?”
管家呆呆地抬起头:“少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以后他无论交代你做什么,你都不需要管。”
林雒虽然退了烧,但脸色比发烧的时候还要难看。
管家战战兢兢地点头,当了一辈子的管家,琢磨人心思的本事大得狠,而此刻就是琢磨不透林雒的意思,难道真是自己老了?管家反思。
这几天的林宅一直被低气压笼罩着,原因无他,就是当家人心情不好,林雒明明刚过三十,却有了更年期并发症的兆头, 看什么都不顺眼,大部分申资提案都不予通过,并且开始给用林家资金链进行经营生产的林家子嗣规定了非常严苛的KPI考核。
“为什么我一年要盈利一个亿?!”林桐坐在自己的桐安美术馆办公室里,看着林家其中一位突然上门造访的律师给自己的厚厚一沓文件,几乎惊呆了。
“大少爷说最近全球经济情况普遍不好,林家虽然在商界有所成就,但不必要的开支还是得节省;而在外行商的林家子嗣,若动用了林家财产进行前期投资,林家便是大股东,所以每年必须给林家财库里贡上相对量的产业分红。”
律师彬彬有礼道。
“他故意的。”林桐抓着那沓文件,腮帮子发紧:“我完不成会怎样?”
“小少爷,您创立桐安美术馆,前期投入、中期建设、后期维护,共花费林家2.6个亿,重头在于一些购入世界名画以及雕塑上;财务团队做过考核,全球投入超2亿的美术馆,每年的盈利平均都在五亿以上,所以您每年给林家一个亿的分成不算多;若无法完成,您只能让出桐安美美术馆,让专业人士来管理。而您则需要去林家企业工作。”
律师顿了顿,继续道:“林家大部分子嗣已经签署了合约,希望您也可以尽快决定。”
林桐气鼓鼓地看着那一板一眼的律师,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林雒的影子,接着林桐扔了笔:“我不签!”
林桐做美术馆的目的就是祸祸林雒的钱,谁知道林雒丧心病狂给他来个KPI?
“我去上班,行了吧?”林桐无奈又气闷。
林雒拟的合约简直就是霸王条款,简单来说要么别用林家一分钱,用了钱就得给分红,不愿意自立门户也赚不到那么多分红的,那就安安分分到林家企业里上班。
于是很快,林家总部陆陆续续进了许多许多关系户,每天上班迟到下班早退,中午吃个饭能花三小时,停车场豪车遍地走,小姐公子们体验生活体验得不亦乐乎。
于是总部很快为这些林家子嗣们单独成立了一个部门,把这些人聚集到一起,只让他们感受熟悉企业,每月一次一起为林雒报告企业生态和产业动向。
“为什么我不能进那个吃喝玩乐部?!”林桐从管家手里拿到自己工牌的时候快炸了,在自己的弟弟妹妹表哥表弟们纷纷跟自己诉说着他们在的那个部门就是整天旅游,去全世界各地视察视察林家的企业分支,林桐已经对去上班产生了不那么抗拒的心理,可谁知道自己根本没被分在那个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