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一个副本里,白妙言曾被江承宇下媚术,而对他死心塌地。]
谢星摇敛眉:[但我们通读《天途》,原文只会告诉我们,她和江承宇对彼此相爱又彼此憎恨的怨偶,为不舍得杀他,以自刎的方式完成报复。]
[没错。]
月梵低声:[第二个副本也这样,我们太过依赖原着,以为在朔风城遇见的姑娘铁定云湘——]
温泊雪:[其实……三百的大祭司云襄。]
他们对原着剧情从未有过怀疑,却忽略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天途》不过本由文字构成的小说,而在他们眼展开的,一个恢宏浩大、诡谲莫测的真实世界。
真实的里,往往潜藏着更多秘密、诡计、阴谋与阴差阳错。
如果沈惜霜并非真正的主谋,而在原文里……温泊雪找错真凶、杀错呢?
[如果幕后主使不沈惜霜……]
昙光蹙眉,少有地显『露』几分正经之『色』:[她与真凶必然关系匪浅,而且幕后主使极有可能潜藏在沈府之中。《天途》虽然会漏掉某些信息,但主角团的确在沈府消灭魇术、取的仙骨。]
“但根据昙光小师傅得来的情报,沈府确有古怪。”
月梵整合一番信息,沉声开口:“如果真凶并非沈小姐……应如何将其找出,就如今最大的难题。”
谢星摇眸光稍,一眼晏寒来:“晏公方才说过,沈小姐的气息不干净。这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晏寒来语意淡淡:“她不大对劲。”
所以沈惜霜确实有问题。
她蹙眉思索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又听晏寒来继续道:“若要寻得真凶,尚有一条捷径。”
谢星摇抬头,对上他双目。
“我和谢姑娘破除心魔后,双双入过魇术母体的梦境——绣城。”
青衣少独自坐于角落,被窗边落日映亮琥珀『色』眼眸,谈及此事,晏寒来不知到什么,长睫一颤:“绣城之外场普普通通的梦,绣城之中威压骤增,必魇术核心。若能进入其中、将其勘破,做梦者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
温泊雪好奇:“可我们已挣脱魇术,如何才能第二次入梦?”
“入梦诀。”
晏寒来:“绣城之中,不还有许多受魇术所困、沉眠不醒的精怪么。”
他的意思,利用入梦诀闯进受害者的心魔,心魔以外就魇术母体,二者彼此相通。
入梦诀难度极高,对施术者的心『性』亦有要求,元婴之下,精通此术的寥寥几。
谢星摇握拳:[可恶,被他装到。]
“这个办法不错,但——”
昙光轻捻指尖:“太危险。一个的心魔就已经够呛,魇术母体里,定然容纳有数之不尽的、所有的心魔。一旦被困在其中出不来,很可能一辈都法再睁眼。”
这远远超出原文范畴的领域,一旦踏足其中,没清楚会发什么事。
经过这一番商讨,好不容易结识沈惜霜的欢欣愉悦被消磨殆尽,几静坐医馆,半晌没出声。
最终谢星摇打破沉默。
“既然晏公说,沈小姐确有猫腻,我们不妨继续同她往来,能不能循着蛛丝马迹,找到幕后真凶。”
谢星摇道:“至于入梦,大可将它作为一个备用之法。我们先于城中搜集更多关于此事的情报,到时候再统一做决定,如何?”
如今也只能走一步一步,慢慢『摸』索更多线索。
温泊雪点头:“嗯。沈小姐那边,放心交给我吧。”
虽不知究竟真情还假意,但至少从明面上,沈惜霜对温泊雪最有好感。
她极可能魇术之事的帮凶,套的任务被温泊雪稳稳接下,只等明日与她再见。
《天途》里,这个副本持续大概半月左右,如今他们初来绣城,心急也济于事。
温泊雪出不医馆,只能在房中歇息,其他则兵分两路,尝试在城中搜集更多线索。
谢星摇仰头一眼渐黑的天『色』,默默侧目,望向身侧的一抹鸦青。
月梵和昙光都小说狂热爱好者,穿越来到陌异世界,好不容易遇上个同好,于顺理成章结伴,去讨论那本大纲文。
至于与她同行的——
觉察她视线,晏寒来默然垂眼,长睫漆黑,在眼底晕开一抹淡影。
谢星摇移开目光。
其实晏寒来所说的入梦之法,未尝不可一试。
她若能成功,可勘破母体身份;就算不幸失败,等其他诛杀幕后真凶,魇术同样会破灭。
在原文剧情里,“谢星摇”就从头睡到尾。
“谢姑娘。”
心绪未定,身侧传来慵懒少音:“在思忖如何入梦?”
晏寒来语气极淡,携有几分漫不经心的浅嘲,声调虽轻,却让谢星摇猛然抬头:“你怎么知道?”
晏寒来以一声轻:“不难猜。”
起来。
这曾经说过她思维简单,所思所很容易能被猜到。
谢星摇开目光:“至于晏公,定在着如何敷衍完成任务,尽早房睡觉。”
晏寒来:“不错。”
有够恬不知耻。
如今正值春日,恰百花齐放的时节。数修士慕来此,欲图观赏修真界中赫赫有的花都,而入夜以后,街上行摩肩擦踵。
谢星摇尚未好先去何处搜寻情报,四下张望间,渐渐被两旁的商铺吸去注意力。
长街两侧排排林立的花树,枝头花苞粉白如霞,与昏黄街灯遥相呼应,渲染出一重又一重的柔和光晕。
花树之下,各式各样的小摊点争相叫卖,声、脚步声、吆喝声与树枝簌簌的响声彼此交织,热闹非常。
连喜镇太小,朔风城太冷,她头一正儿八经见到修真界的城池夜『色』,心中不免欢喜。
——小时候时常被关在家中,没办法和同龄好友出门玩耍,后来每一次随心所欲的闲逛,都能让她心雀跃。
晏寒来出她的欣喜,破天荒没有出言讽刺,而循着谢星摇目光遥遥望去。
视线离开不远处的点心铺,停在一树杏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