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屿有些糊涂了,他问谢潮声收拾什么行李。谢潮声看了他一眼,梁屿这才发现谢潮声眼眶通红,脸上胡子拉碴,整个人看上去异常憔悴。
喉咙紧了紧,梁屿跳下床,打断谢潮声叠衣服的动作。他对谢潮声说,不用叠了,行李什么的我爸都会帮我准备。
谢潮声笑了笑,道,也好,你爸想得会比我周全一些。
然后他又问梁屿,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做。
梁屿抱着谢潮声一动不动,他说不着急,我不饿,我们就这样呆着好不好。
然而时间总会过去,就算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黏在一起,时间还是一分一秒地过去,谁都留不住。
当天晚上谢潮声整夜未眠,他一直看着梁屿睡着的模样,几乎控制不住把人叫醒、再狠狠做一次的念头。
第二天梁屿是被谢潮声叫醒的。洗漱完毕,饭桌上摆好热腾腾的早餐。梁屿用勺子舀着热粥,偷偷观察谢潮声的脸色。谢潮声看上去比昨天更憔悴,碗里的粥滚烫得很,他浑然不觉,不断往嘴里送。
梁屿说,等会儿你不用送我,我自己走就好了。
谢潮声手里的勺子陡然跌落进碗里,几滴热粥飞溅到手上。他看了梁屿很久很久,久到碗里的粥完全冷却,他才应了声好。
走之前谢潮声拉住梁屿的手,死死地盯着他看。他问梁屿,从前说过的话还作数吗?等他过去找他,多久都等的那些话。
梁屿“嗯”了一声。
谢潮声猛地松了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好像濒死的人听到缓刑的判决,突然间又有了喘口气的机会。
梁屿走的时候没有回头,直到走完楼梯、走出这栋居民楼,他仍不敢回头看一眼。眼泪一直往外飙,他一边抹走脸上的泪,一边在心里大骂特骂谢潮声这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