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说,凭什么啊!”她放大声音,其他人都不由往他们看来。
景弦点的咖啡也做好了,服务生小心将打包好的纸袋子递给他:“您的咖啡好了。”
景弦不想与这些人计较,伸手就去提纸袋子,回头想走。
“死同性恋!!”那个女人却是大声吼他,吼得整个店突然就寂静起来,人人看来。
那几个女同事用力将她给拉出咖啡店,景弦还站在原地。
“先生。”服务生小声叫他。
景弦缓慢回神:“没事。”
服务生很担心地小声道:“我,我也是gay,没什么呀。”
景弦看他一眼,朝他笑笑,拎着纸袋子也推门走了。
他一路平静而又正常地回到办公室,与女同事们说笑,甚至自己也吃了两块仙豆糕,还告诉她们,他觉得肉松咸蛋黄糯米的更好吃。
下班后,回到家,刚将门关上,灯也没开。
他手一松,包与手机落在地面,他顺着门滑坐到地上,他双腿弯曲,双臂环抱双腿,脸埋在膝盖里,瞬时哭出了声。
他至今也不知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承受这些恶意的谩骂与侮辱,为什么要承受那么多不怀好意的眼神?他从来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他早就拒绝刘心语,直接说他们并不合适,在第一次刘心语邀请他吃饭的时候,他也从来对她礼貌有加,毫无一丝暧昧。
刘心语害他到如此境地,他没有利用任何身份与背景去加害于她,她和她的朋友们为何又如此对待他?
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打算振作起来面对怯懦的自己,为何又要再次将他摁进那片污水之中?
这几个月来,他偷偷哭过很多次。
哭自己的无力,哭自己陷在怪圈中出不来,他真的想不通,为何偏偏是他,为何非要是他?
哭自己的怯懦,哭自己的退缩。
哭自己仿佛变作另一个人,一个只会躲起来哭的懦弱陌生人。
景弦痛苦地用脑袋使劲儿地往后砸门,他边哭,边用手去擦眼泪。
他刚鼓起的勇气,已经再次被他的眼泪给浇灭,化作灰烬,一丝不剩。
没人知道的黑暗角落里,他越哭越委屈,越哭越伤心,面上是擦不掉的眼泪,手边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本不想看,连着响了好几声,都是微信的声音。
他想到那个小朋友,可能也是gay的小朋友,小朋友说这几天不在上海。
他哭着,捡起地上的手机,果然是小朋友发来的微信。
小朋友:景弦哥哥,你下班了吗!
小朋友:我回来了!
小朋友:我打算去见我喜欢的人啦,你在干什么呀?!
对方满满的喜悦感迎面而来,景弦反而哭得更厉害,他已经失去这种单纯的喜悦太久。
他在干什么?
景弦哭着哭着,不觉打字道:我想死。
把这三个字发送出去,景弦才察觉出不对,他又迅速撤回。
对面显然是已经看到,小朋友:??????
打完问号,对方迅速弹来视频,景弦赶紧拒绝。对方再次弹来,屏幕上满是他的眼泪,他慌乱地点了好几次,没能拒绝掉,反而点了接受。
视频接通的瞬间,他吓得立即反扣手机,直接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