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次日出发时,他发现,只有他和艾青映两个人,艾青映解释道:“他们觉着坐车累,直接坐飞机走了,到了再转车。”
景弦当真了,压根不知,队友们也可想自驾了,完全是被艾青映给轰走的。
虽说因为曾经车|震过,与艾青映独处一辆车中,多少有些尴尬,念及快要看到心心念念的刻石,更多的还是激动。
艾青映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独处机会,本想一路上好好逗弄景弦,岂料这一路风景格外震撼,不说景弦了,就是他自己,都不时停车下来,与景弦各种拍照。
他们本来只打算去库车县与拜城县,一是看库车王府,二就是拜城县里的那个刘平国刻石,听景弦说,刻石全名叫《龟兹左将军刘平国摩崖》,是由东汉年间的刘平国带领匠人所刻。
后因沿途风景太美,他们又额外去了不少地方。
五天后,他们进入库车县,先去看了库车王府,据闻是中国最后一个世袭王府,如今已是旅游景点,还见到了尚在的王妃。王府重新修建过,艾青映一进去,看到内里装修,便道:“这不跟环球港一个风格?有什么好看的?”
环球港是上海的一个商场,装修风格的确跟这儿很像,带着点华丽的中东风格,只不过环球港的清淡多了。
景弦本还小心翼翼地抚摸墙壁,听到他这话,简直不知是该笑好,还是气好了。
艾青映赔笑,赶紧做出请的姿势,请景弦再往里走。
景弦瞪他一眼,暂且放他一马。
这一路的相处,两人倒不至于默契十足,却也的确培养出一些革命情感来。
艾青映觉得景弦简直就是百科全书,问啥答啥,什么都知道。他感觉,自己在景弦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个白痴。
偏偏景弦人美心善,还道:“术业有专攻,你会写歌,我就不会。”
艾青映立马又嘚瑟起来,景弦不得不翻他几个白眼。
从库车离开后,他们往刻石的所在地黑英山乡镇而去。
刻石刻于东汉年间,千年过去,又曾遭遇洪水等等,早已模糊,甚至很不好找。
艾青映理解的刻石,就是刻在那儿,随时去随时能看,到了才知道有多困难。先说这个地方,那是无比偏僻,几乎都没有人出没,难得碰到几个人,还都不会说汉语,语言不通。他们是跟着导航开的,可是导航导的那条路在修路,他们只好自己摸索。
找不到人,问不到路,原本安排好的计划全部作废。
路过大片胡杨林,开完一段柏油路,前面就全是土路,艾青映打开车门,下车四处看看,有好几个分叉,却又不知道往哪个开才是对的。景弦跟着下车,望着远处的山脉,应当就是在那儿,可如何过去,是个大问题。
景弦眸子沉沉,看着艾青映走来走去的身影,是有些抱歉的。
他知道难找,却没想到会这样难找,艾青映没有义务这样陪他,可是他难得来一次,无论如何也要看到才行。
他打算让艾青映先开车回到县里,他自己找了当地人明天再过来。
正要开口,艾青映大步回来:“就走中间这条!大不了开错了回头再来!”
“…………”景弦欲言又止。
“走呀!”艾青映叫他,没有一点不耐烦。
景弦吞下要说的话,再度上车,艾青映直接往前开,很不幸,开到一半,面前就是几棵倒在中间枯萎的大树,不知何时被风刮倒,又无人清理,显然这条路走不通。
艾青映调头,再走左侧那条路,这一回好不容易拐弯拐弯再拐弯,却是离那些山脉越来越远,又开错了,他便再回头。
原本他们打算得很好,看完了,趁天还没黑好回县里,这下好了,已经下午六点多,他们还在原地踏步。
看着艾青映倒车,转着方向盘,开往新的路,景弦到底开口:“要不……算了。”
“算了?”艾青映扭头看景弦,“你不是期待很久,特别想要看到吗?”
“天快黑了——”
艾青映打断他的话:“你想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