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弦难受得直喘气,艾青映见他面色发红,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滚烫。
艾青映的手缩回来,眉头蹙紧,将怀中景弦打横抱起,回头就往弄堂口走,大爷阿姨们,上班族的男女们,纷纷紧盯着他们。要是平常,艾青映估计还要说些瞎话,这会儿哪还有心情?他对摊子老板说了声抱歉,回头再来付钱,他常来吃早饭,老板认得他,摆手连说没事。
艾青映抱着景弦直接就走。
景弦闭着眼,眼前依然发黑,脑中还记得丢人的事,只觉得自己倒霉,遇上这个人的确就没好事!
他都能想象到摊子周围那些人是用如何眼神打量他,越想,眼前越黑。
偏他已经没劲再从艾青映的怀中跳下来,他的头越发的晕,一动就更晕。
艾青映到门口就伸手拦出租车,景弦再难受,也得开口:“不坐车。”
“啊?”艾青映低头看他,“我们去医院啊,你别怕!”
景弦咬牙,他有什么好怕的!
他再开口:“晕车。”
艾青映明白过来,也是,这种状态哪能坐车。
他四处看看,走过去绝对不成,医院虽然不远,景弦这个状态,走过去少说也得半个小时。他想到自己还有辆自行车停在酒吧楼下,赶紧抱着景弦进去,找到自行车,将景弦放到后车座,自己跨到自行车上,不放心地回头说:“抱紧我啊,我们这就去医院!”
景弦根本就不想抱,此时却由不得,他浑身无力,且身上越来越冷,估计折腾之后再被弄堂口的晨风一吹,又发高烧了。
他不得不靠在艾青映后背上,艾青映的后背很暖,这让他暖和许多。艾青映踩着自行车,穿小巷带他去医院,景弦还是想吐,路过不平的地方,酸软无力的他差点被颠得掉下车,艾青映着急地停下车,回身将景弦的手臂扯来,环住他的腰。
景弦的手往下滑,压根没劲抱他。
艾青映便一手把着车龙头,一手握住景弦的双手交握在自己身前,牢牢地护着景弦。
冲出小巷,骑上大路时,街道的喧闹声迎面而来,景弦睁眼看了看,兴许是因为他们这样与工作日的清晨有些格格不入,挺多人诧异地看着他们,尤其是他们交握的手,以及不得不紧紧靠在艾青映身上的他。
他有些怯懦,他害怕这样探究的眼神,他害怕这样的眼神变作鄙视。
他想松开,艾青映却将他的手握得更紧,背对着他说:“快到了!快到了!你再坚持一下!”
景弦的嘴唇动了动,再看看那些人,索性闭眼,往艾青映靠得更紧。
他生病了,顾不上这些,他就是想离这个暖和的人再更近一些。
到医院,量了温度,都快到39度了。
也是听景弦与医生说话,艾青映才知道景弦本就发过一次高烧,病还没完全好,这些天偶尔还会低烧,结果昨晚胡闹,今早直接再高烧。再听到具体的日期,还恰好分别是酒后乱xing那次、车震那次,以及这次。
艾青映无比自责。
景弦懒懒与医生说过话,就没了劲,医生开了水,让他去挂。
明明只要去输液室挂水就好,艾青映愣是要了间单人病房,抱着景弦进去,将他放到床上。来挂水的护士,满眼八卦,却也没有多问。景弦实在是没劲再说话,全程由着艾青映。护士挂好水,艾青映又问护士要毯子,还道:“要干净些的。”
护士笑着应下,果然去给他拿来条毯子。
景弦靠在床上快要睡着了,察觉到搭在身上的毯子,掀起眼皮看了眼,艾青映小心翼翼地给他盖上,景弦心中复杂依旧,只是他这会儿难受得很,眼皮沉重,药水的副作用上来,什么话也没说,他闭眼睡着。
景弦睡着后,艾青映又去请护士过来帮他陪着景弦,他则是匆匆下楼去买东西。
医院对面是家商场,他去买了两条新羊绒毯。进病房时,他的步子迈得极大,却又踩得极轻,看起来有些怪异,尽职陪着的护士笑着起身,朝他点点头,也不多待,帮他们带上门就走了。
艾青映换下原本医院给的毯子,将新买的毯子给景弦盖上,便坐在床边陪着。
一个多小时后,药水全都挂完,护士过来拔了针,景弦依然还在睡,艾青映没有叫醒他,依然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