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淡在回香草园的路上遇到了小马氏。
她抱着简惠,带着仆从,正要去花园。
“哟,这不是三姑娘么,听说你出门了,有没有带好吃的回来?你七妹妹不喜欢穿也不喜欢戴,就喜欢一口好吃的。”
简淡摊了摊手,笑道:“四婶婶,侄女现在是穿没有,戴没有,吃的也没有,就有被静安郡主气出来的一股邪气,七妹妹要不要?”
小马氏脸色微变,“你……”
“唉……”简淡叹息一声,打断小马氏的话,“四婶婶,我的心胸虽宽,却也架不住有人以大欺小,没完没了。可见,得饶人处且饶人这句话有时候真的行不通呀。”
小马氏这才想起自己先前说过的话,脸上一热,嘴里却不肯认输,“那又怎样?拿鸡蛋碰石头的都是傻子!”
简淡道:“正因为这样的傻子不多,所以格外可贵,大家都愿意掏心掏肺的结交,四婶婶说是不是啊?”
“太阳大,四婶婶慢走。”她错开小马氏,大步往前走。
进香草园之前,白瓷回头看了一眼,说道:“姑娘,她还瞪着咱们呢。”
“随便她咯,太阳这么大,说不定就能把我瞪化了呢,人要有目标才行。”简淡说了句蓝釉和白瓷都没反应过来的冷笑话。
傍晚,烦人提着篮子来了,带着一块瓷泥和一块香喷喷的酱牛肉,以及荔枝若干。
“简三姑娘,静安挨了三十家法,庆王妃被赶到静室礼佛去了。我家主子说,庆王想要贤王的名声,绝不会因为这点小事报复姑娘的。”
“还有舍药的事。我家主子已经派人谈好了。从明天开始,济世堂每日义诊三个穷苦病人,诊金和药费全部由铺子来出。简三姑娘的银钱我家主子垫上,您就不用操心了。”
简淡让蓝釉把银票交给烦人,说道:“如果世子不收,这件事我就不参与了。”
烦人嘿嘿一笑,摆了摆手,说道:“我家主子说了,简三姑娘参不参与他才说了算。”
简淡第一百次无语。
她发现了,在沈余之面前,无论武力还是耍嘴皮子,她都不是对手,一旦较了真,绝对等同于自讨苦吃。
那么,这桩婚事,祖父真的能敷衍过去吗?
……
从第二天起,京城的权贵圈开始议论两件事。
一件是庆王妃售卖古瓷赝品,骗人钱财无数,为此倾家荡产之人不知凡几。
二件是睿王世子济世堂舍药,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如此,旨在为穷苦百姓解困脱厄。
两件事同样怂人听闻。
坊间议论纷纷。
通常有两种论调。
有人说:“世人都说简三贪财爱小,人家却舍了大笔银子做善举,污蔑简三贪财的,如今却被揭出贪了大财,真是讽刺。”
还有人说:“世人都说睿王世子喜怒无常,为人乖戾,其实也不尽然,比起动辄暗算别人的静安郡主,害得别人倾家荡产的庆王妃,睿王世子乃是大仁大善、至情至性之人。”
总而言之,庆王府饱受诟病。
第三天,静安郡主与庆王妃包袱款款地去了月牙山静养,庆王世子着人在南城门舍粥。
睿亲王父子和庆亲王父子被老皇帝召到适春园的御书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