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雅脸上泛起一抹嫣红。
“祖母,孙女没说三妹要走了蝴蝶宝钿,只是说……”她可以跟崔氏撒娇,说简淡嫉妒她,要走了她的好东西,但绝不能在马氏跟前就这样承认了。
“既然不是她要的,就是你主动给的咯?那又怎会闹出这样的笑话来,你说!”今天的马氏有些犀利。
崔氏也惊疑地看了过来。
简雅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宝钿的确是简淡拿走的,孙女当时不是很愿意给她,梁妈妈,白芨白英都能证明。”
简淡道:“祖母,孙女的三个婢女也都能证明,孙女从没见到过什么蝴蝶宝钿。”
“如此,你们姐妹各执一词,老身不是大理寺官员,断不清这档子鸡毛蒜皮的家务事。老身以为,不过一只宝钿而已,再值钱,也没有咱们简家姑娘的脸面值钱,且不说它。”
“二丫头,你且说说,静安郡主是如何知道此事的?”
马氏目光灼灼。
简雅感觉心脏再次狂跳起来,后背出了汗,湿哒哒地粘在身上,极其不舒服。
她勉强回道:“回祖母的话,静安郡主是从孙女这里知道的。孙女给她写过一封信,说三妹回来送孙女一套江州细布的中衣,孙女很喜欢,还礼时三妹挑走了一只蝴蝶宝钿,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说到这里,她又垂了泪,“昨天三妹走后,孙女也曾问过静安郡主,问她为何为难三妹。她说,她觉得三妹夺了孙女的健康,又要走了孙女最喜欢头面,这才没忍住,发作了三妹。”
“这件事,的确是孙女引起来的,但孙女真不是故意的,孙女也没想到,呜呜呜……”
她又哭出声来,两只纤细苍白的手交替着在眼窝上揉了两下,泪水打湿睫毛,贴在淡青色的下眼睑上,格外让人心疼。
崔氏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双手抓住扶手,使劲捏了捏。
“江州细布?”门帘被掀起来,简悠简然手拉手走了进来,“三姐还有这等好东西呐。”
“是啊,可惜了。”简淡不客气地说道。
简悠吃吃笑着,不接这句话。
简雅是简淡的孪生姐妹,她们只是简淡的叔伯姐妹,远近亲疏一目了然。
江州细布这等贵重东西自然要给最亲近的人,她不过白白调侃一句罢了,还能真中了简雅挑拨离间的计策不成?
“四丫头呢?”马氏问刘妈妈。
刘妈妈道:“回老夫人,大太太头疼,四姑娘正伺候着呢。”
马氏“啪嗒”一声,把茶杯甩在小几上,“她病得挺是时候。”
崔氏吓了一跳,不由用余光看了眼马氏,鄙夷地笑了笑。
简淡盯着崔氏,摇摇头,崔氏自诩才女、淑女,却把心偏到了咯吱窝里,马氏庶女出身,为人粗鄙,却里外分明,知道自己该护着谁。
谁高谁低,一目了然。
崔氏怎么好意思鄙薄马氏,洋洋得意的呢?
她上辈子怎么就眼瞎心瞎的,觉得崔氏是最好的母亲的呢?
真是该死啊!
简淡诚恳地自省着,又诚恳地说道:“祖母,孙女真没要二姐的首饰。二姐,你是不是忘记放在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