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淡总觉得如芒刺在背,简雅却能像同开了屏的花孔雀一般闲庭信步,优雅动人。
五月初八,简淡去松香院问安。
马氏的心情好了许多,除了对简淡有些爱答不理外,一切都正常了。
简淡知道原因。
青瓷去顺天府打听过,给简老太爷抓药的那个伙计被灭口,死在回老家的路上了,此事足以证明小刘管事只有失职之罪,并无谋害之嫌。
不是家里人主使,家里人便松了口气。
从松香院回去后,简淡到梨香院与崔氏一起用了早饭。
饭毕,崔氏对简淡说道:“你大姐姐从宫里请来一个嬷嬷,今天下午来,从今儿起的三个月,你随她把规矩好好学学,那些弄泥巴的东西就扔了吧,咱简家的姑娘不需要做手艺活。”
不许制瓷倒也罢了,上辈子崔氏也反对来着,但宫里的嬷嬷可是不曾有的事。
“母亲觉得女儿哪里不好?”简淡问道。
崔氏想起死老鼠的事,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坐直身子,反问道:“你觉得你哪里做得好?”
简淡哂笑,点点头,“原来我在母亲眼里一无是处,既是如此,那女儿就从头学起吧。不过,女儿愚笨,举止粗鲁,若在嬷嬷面前丢了人,母亲可千万莫要埋怨女儿。”
简雅本来还在幸灾乐祸,但听了简淡的话后,又觉得脊梁骨发寒,不禁尖声问道:“三妹这是什么意思?”
“当然是字面意思。”简淡说道,“满府的姑娘只我一个需要嬷嬷专门调、教,便说明我简淡是咱们简家最不成体统的一个姑娘,不是吗?”
“如此,我自然要好好表现表现,不能辜负了大好的名声不是?”
崔氏寒了脸,“你在威胁我?”
简淡站了起来,笑道:“女儿不敢,不过实话实说罢了。”
崔氏气得浑身直颤,抓起小几上的茶杯就朝简淡的脸上扔了过来。
简淡一侧脸,茶杯贴着她的鼻梁飞过去,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屋子里的所有人都惊呆了,谁都没想到崔氏会发这么大的火,更没想到简淡有如此大的胆子。
“克星,你可当真是我的克星啊!跪下,你给我跪下!”崔氏厉声喝道。
简淡从善如流,一抖裙摆跪了下去。
她可以跪,但绝不能被那嬷嬷单独调、教,此番是输是赢,只看谁的骨头更硬。
崔氏下了地,走到简淡前面,颤巍巍的扬起右手……
简淡扬起脸,笑眯眯地说道:“母亲尽管打,打完我便回舅祖父家去,免得耽误了您和二姐姐的好日子。”
“放肆!你姓林吗?”简雅大步走到崔氏身边,扶住崔氏,“娘,莫要为这等没心肝的气坏了身子,想打就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