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却宗主外,永昼天中另有几名长老的座驾不受此约束,侯长老正是其中一位。
侯施云所乘的其实是侯长老的宝辇,多少有些滥用特权之嫌,只是平时大家不敢明说罢了。
没想到诸长泱仗着外地人的“无知”,就这么直愣愣地指了出来。
如此一来,问题就回到了侯施云的身上。
再想到余掌柜刚才为了给侯施云的座驾腾出地方,还不客气地驱赶路人,越发显得他们仗势欺人在先。
而君倏用的那喇叭乍听吓人,其实无伤大雅,况且听起来就是误操作了,并非有意。
反而侯施云不过受了一点惊扰,便突下狠手,招招致命。
若非君倏技高一筹,此时恐怕已经血溅当场。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是侯施云这边的问题更大。
余掌柜眼看风向不对,越发气恼,偏又无话可说,一时只能干瞪眼。
倒是余思恭率先反应过来,朝着诸长泱作了个揖,客气道:“既是误会一场,我看大家不如各退一步,都是开门做生意的,还是和气生财为好。”
姿态彬彬有礼,诸长泱也见好就收:“行。”
侯施云脸上青白交加,奈何打没打过,论理又亏,实在不好发作。
眼看余思恭搭了台阶,再不合意,也只能顺势下坡,便一甩袖子:“今日便算了。”
余掌柜抹了一把冷汗,赶紧说道:“侯少君里面请,我已经命人给您准备了最好的厢房甘酿。”
侯施云便要进门,余光忽地扫到诸长泱身后还有一个略显瘦削的身影,不由一愣,几乎以为眼花了。
当即往斜对面走了一段,近前去将那人仔细辨认,讶然道:“解理,当真是你。”
解理拜入永昼天时还是总角之年,模样稚嫩,如今已经束发,抽条成了一个清秀少年。
数年未见,侯施云差点没认出来。
灵根被挖,被师门逐出一直是解理心里的隐痛。方才解理一直站得比较靠后,就是不想与侯施云正面相见,没想到还是被他认了出来,只能讪讪一笑,拱手道:“师……侯兄,好久不见。”
余思恭跟了过来,闻言诧异:“他就是解理?”
他与解理并非同期入门,并未见过,但从其余师兄弟口中听说过此人的事迹。
都说此人天赋卓绝,本来极被看好,怎料命途多舛,竟遭逢那等劫难,最后只在永昼天待得半年。
此时一见,此人竟如此年轻,越感唏嘘。
侯施云看了看解理,又扫了诸长泱几人一圈,面上浮出疑惑:“你怎么在这,与这几人是何关系?”
一提到诸长泱,解理面露骄傲,微微挺起胸膛,半点不含糊地介绍:“这是我现在的师父。”
“你在开玩笑吧?”侯施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一脸滑稽,“这人是你的师父?”
“解理,你若是日子有困难,应当回永昼天去才是,虽说做不成入门弟子,好歹有过情分,门中再怎么着也能给你安排个杂役的活计,何至于沦落至此,给些没宗没派的人做徒弟?”
君倏抱着一只黑猫,闻言懒洋洋地瞥过来,“嗤”的一声:“大宗派的人也就那样吧。”
黑猫前爪捂住猫脸,一副没眼看的样子:“喵”
侯施云:!!
“侯兄此言差矣。”解理眉头微蹙,对侯施云的说辞十分不悦,但还是客气道,“我师父很厉害,你刚才也见识到了。”
侯施云一噎,落在诸长泱身上的视线冷了几分。
这人是有些奇技淫巧,但功法十分寻常,而且……侯施云微微一笑:“哦,是了,外间传闻诸大师没有灵根,你莫非是冲着这点拜的师?”
诸长泱一扬眉:“咦,你怎么知道我姓诸?”
刚才从头到尾,可都没有人提及他的名字。
侯施云眸光一闪,冷笑道:“九域中做出这些什么喇叭、灯光的,除了阁下,还能有谁?”
诸长泱“哦”了一声,一脸意味深长:“没想到我辨识度这么高,真是太厉害了。”
“……”
侯施云轻哼一声,续道,“解理,我刚才所说可都是好意,你跟着这人,还不如与我回去黛山,在永昼天底下哪怕只当个杂役,出门在外都能让人高看三分,你以为如何?”
“谢谢侯兄好意。”解理毫不犹豫地摇头,“但我已有师门,不便再入贵派门墙。”
侯施云脸色微冷:“你不会真以为你还能炼器吧?没有灵根,再怎么折腾也炼不出仙器,那些凡物再奇巧,不过一时夺人眼球罢了。”
解理脸色一僵。
诸长泱眉头微蹙,不及开口,君倏先“哼”了一声:“本事不怎么样,废话倒挺多。”
开发商:“喵喵喵!”
一边叫一边张开猫口,“yue”的一声吐出一块灵石。
君倏深以为然:“我的猫说,真关心解理,就别光用嘴说,不如给他送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