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今看来,夏玦似乎没能突破最后一层境界。
“夏玦仙姑于年初开始出现天人五衰之相,是司寇宗主硬生生以自身修为将其拖住,可人之大限,又岂是我等所能改变。”南容薄慨叹。
古往今来,死亡都是根植人类心中无法消除的恐惧。修士一生汲汲营营,所求不过长生。如瑶音阁桓弱蝉,为推迟大限,不惜背叛宗门,铤而走险。
然而纵然再活上百岁千岁,如不能飞升,终究是难逃一死。
诸长泱同样唏嘘不已,又有些奇怪,问道:“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一行人到积金宗已经有好些天,却从没听人提起此事,可见门中对此讳莫如深。积金宗对南容薄防那么紧,更不可能主动告诉他才对。
“因夏玦仙姑已到了强弩之末,司寇宗主无力挽回,在两日前向各大丹宗求药,所以传开了。”南容薄面带忧色,“司寇宗主这又是何苦,纵使能再延得一年半载,不能使仙姑进境,终究是徒劳之举。”
诸长泱闻言也有些困惑,正如南容薄所说,天人五衰无可挽回,夏玦已活得上千年,这时候再拖个一年半载其实并无意义,除非司寇洛还想做些什么。
君倏原本一直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旁听,闻言忽然开口:“或许她有什么未了之心愿也说不定。”
诸长泱侧头看去,就见君倏微微坐直了一些,一手托着下巴,淡淡地继续说道,“纵使活上千年万年,心愿未了,便不能慷慨赴死。”
诸长泱不禁一怔,他没听错吧,君倏居然能说出这么深沉的话?
君倏是不是背着他偷偷有心事了?
正在疑惑,门外进来一人,却是多日未见的戚同尘,说道:“几位都在啊,那可正好了。”
“戚兄。”诸长泱连忙起身相迎,招呼他一起坐下,问道,“可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要紧事。”戚同尘道,“只是来跟几位辞行的。”
“啊?”诸长泱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这里是积金宗的地盘吧,怎么还有主人反过来跟客人辞行的?
戚同尘见他满脸迷惑,解释道:“诸兄莫误会,是我跟几位师弟师妹要外出一趟,接下来门内的课程要暂停一段时日,所以来跟诸兄说一声。”
顿了一下,续道,“近来我派事忙,待我一走,恐怕对几位招呼不周,还望见谅。”
“哪里,是我们叨扰了。”诸长泱忙摆手。
南容薄没忍住开口:“司寇宗主正为夏玦仙姑之事所困,你们怎么还在这时候外出?”
“你果然还是知道了。”戚同尘无奈地瞪他一眼,“你到底还要住多久?合欢宫最近事也不少,你不用回去主持大局吗?”
“就不。”南容薄展开折扇轻摇,故意气他,“你再继续这样,我就回去向我娘申请退出合欢宫,加入积金宗,入门后还要住你隔壁房间。”
戚同尘震惊:“积金宗岂是你想加入就能加入的?”
南容薄施施然道:“我可以让我娘向司寇宗主游说,司寇宗主总不能一点情面都不顾及。”
戚同尘:噎住.jpg
别说,合欢宫还真能干出这种事。一想到南容薄可能住到他隔壁,戚同尘心里不禁有点慌。
诸长泱听得一头黑线,合欢宫在嘴强方面是真的没输过,戚同尘也是真的弱,这就让人吓唬住了。
眼看局面就要僵掉,连忙转移话题,“南容兄开玩笑的,戚兄不用在意。倒不知你这趟要去多久?”
戚同尘赶紧顺着台阶滑下来,说道:“现在还未定。”
本来这是积金宗私事,但眼下外界已经传开,连南容薄都知道了,也就无需再隐瞒。
戚同尘稍作思索,道:“实不相瞒,我们此次外出,正是为了祖师奶奶未了之心愿。”
还真让君倏给说中了啊。诸长泱眨眨眼:“怎么说?”
戚同尘道:“祖师奶奶当年退位闭关,其实是为了炼制一件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