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他以前在网上看过不少饭圈的彩虹屁,那些话放在现代人身上蛮离谱的,放在修真界,倒是能用一用。
他一边给君倏捶大腿,一边复制粘贴:“实不相瞒,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就在想,这样的美貌是真实存在的吗?”
“你以前是不是在天上犯过事,不然为什么要下凡?”
“我曾经在老家杀了十年鱼,我的心已经跟我的刀一样冷了,但看到你以后,它又热了起来。”
最后,诸长泱来了一声咏叹,祭出那经典的台词:“啊,你就是一个芳心纵火犯!”
“……………………………………”
车厢中陷入一阵长长的沉默。
沈遮脸都憋扭曲了,好一会,还是没忍住开口:“诸兄,你这些话是怎么想出来的?”
又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诸长泱面不改色:“我命油我不油天。”
“行了,你不要再说了。”君倏脸色怪异,终于把身体完全回正过来,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次就算了。”
沈遮:“……?”
这也行?
他一时很难分辨,君倏是受不了诸长泱那些油腻的话,想赶紧让他闭嘴,还是真听进去了。
算了,把人哄住了就好!
沈遮又好奇地看诸长泱:“诸兄,你以前还杀过鱼啊?”
诸长泱淡淡道:“没有,但你再继续问,我很快就会杀人了。”
沈遮立刻闭上了嘴。
君倏火是消了,心情还是十分不爽,尤其对手里的金色剑穗,是越看越觉得碍眼,嫌弃地扔到一边:“这东西我不要了。”
“别这样,这是功臣,虽然它脏了,那也是为了正义脏的,我们要善待它!”诸长泱连忙捡起来。
最重要的是,这是个法宝啊!
刚才化作羽箭射出的样子不要太帅,怎么能因为一点小小的名誉瑕疵就扔掉,太浪费了!
君倏不以为然:“那你拿去吧。”
“这怎么好意思。”诸长泱羞涩地笑笑,然后飞快把剑穗收进了口袋里,“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不客气了。”
君倏:“……”
沈遮:“……”
直播间:
【…………】
【草啊!刚刚被朋友召唤过来,说这里有精彩的抢亲看,一进来就看到这种油腻的男男画面,我对你们普江就不该有什么期待!】
【直男震怒】
【老粉解释一下,长泱这些话是以前在直播间跟我们学的!他平时不这样的!】
【你们就不能教主播一点好的吗!】
【最离谱的是居然还有效,君哥醒醒,不要容易相信长泱的甜言蜜语,他都是网上抄的!】
【只有我磕到了吗?好甜好甜!】
.
沈遮在车上就和明如素通了玉牒,知道她带花青黛回了沈氏酒楼。
到了沧波城的城门边,三人提前下了车,把鹿车赶向另一个方向,三人则步行进城,一派镇定地回了酒楼。
掌柜很会做事,提前在周围几处街道布置了眼线,待沈遮三人一回来,便把他们领进一间设了阵法的隐秘厢房,明如素和花青黛已经等在里面。
花青黛换下了红色的喜服和花冠,着了一身水青色的襦裙,顿时又多了几分利落。
三人一进厢房,她便盈盈一拜:“多谢三位少君仗义相助。”
明如素也很是感激:“今日连累了几位,实在惭愧。”
“都过去了。”诸长泱摆摆手,“还是赶紧说说,你们是怎么回事吧。”
这才是他现在最好奇的事。
明如素与花青黛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出来,明如素示意大家坐下,道:“说起来,还是诸兄弟给我的提示。”
“……”
诸长泱其实早有预感,不过真听到的时候,心情还是很复杂。
明如素说道,她当日在听了诸长泱的“话本”故事之后,确实十分恼怒,但对孜久问仍存着一点幻想,更不甘心就此作罢。
然而诸长泱的话同时提醒了她,男女纠缠,最后吃亏的总是女方。若无完全的把握就贸然行事,最后不但于孜久问无损,说不定反壮了他的声势。
从今日孜久问在婚宴上的表现来看,也确实如此。
不同的是,她听进了诸长泱的劝说,没有按照一开始的计划去做。
倒是诸长泱无意间的一句话,让她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长春楼的花小姐名满沧波城,传闻她秀外慧中,心性单纯,这样一个女子,想来是不屑那等薄情寡义之人的。
她与孜久问婚期定得极为匆忙,或许根本不了解未婚夫的为人,也受了那甜言蜜语的蒙骗。
有了猜测,明如素当即设法找到了花青黛的玉谍密令,给她传了一封讯息。
花青黛追求者不少,时不时就会收到匿名信息,寻常讯息并不会引起她的重视。
不过明如素的讯息用了一个让花青黛无法拒绝往下阅读的开头——《情缘成亲了,新娘不是我》
听到这里的诸长泱:“……”
大师姐可以的,直接把普江早年文学板块的精髓学到手了。
明如素把诸长泱的话本写下来发给花青黛,并断在了关键剧情处,花青黛读得欲罢不能,主动回复讯息催更。
就这样,两人顺利建立起了联系,而随着话本剧情展开,花青黛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对于孜久问的事,花青黛初时还将信将疑,直到明如素讲述了剑穗一事。
这件事太细节了,花青黛想不信都不行。
一敞开心扉,那些不好意思说出口的私密话也都倒了出来,这一比对可不得了。
原来孜久问不仅给她们两人送的定情信物一样,连情到深处时说的那些甜言蜜语都差不多。
花青黛自然大怒,于是又向明如素透露了一件秘密。
原来她与孜久问定亲,却并非自己所愿。
花青黛年方二十,在修真界这岁数还年轻得紧,根本不急着谈婚论嫁,何况醉心修炼,一辈子不婚嫁的也大有人在。
不料就在上个月,她父亲不知怎么回事,忽然上了御虚派,回来后便给她张罗了这么一门婚事,并且定得很急。
花青黛自是不愿,花广白却很坚持,说道此是为了与御虚派联姻,于两派发展大有裨益,并向她细数了孜久问的优点。
花青黛由父亲一手抚养长大,父女感情深厚,不愿太过忤逆父亲,最后还是应了下来。
待见了孜久问本人,见他气度翩翩,且对她殷勤郑重,情到深处,还将珍贵的剑穗送给了她作为信物,她心里的抵触才逐渐消弭,真正接受了这门亲事。
不料明如素一封飞笺,一下打破了这桩喜事的假象。
花青黛对孜久问的感情本不深厚,原就是半推半就,如此一来,当即生出了退婚的念头。
但她先前与花广白有过数次对峙,深知他对这次联姻的重视,绝不会轻易被她说动。
何况请帖已经发出,各大门派的宾客代表都已齐聚沧波城,御虚派绝不能容忍丢这么大一个脸。
花青黛踌躇再三,始终没能下定决心。
此时明如素已经和她聊成了密友,两人不止在孜久问一事上有了共鸣,还谈到一些别的话题,越聊越是投缘。
花青黛从小受家里保护,从未出过远门,对明如素孤身外出闯荡的经历很是向往,恨不得能立刻与明如素在现实中见面,当面与她一起说上个三天三夜。
而明如素报复孜久问的念头也淡了下去,与之相比,她更气愤于花青黛在如此大事上无法自主。
此种情况下,她再次想到了诸长泱的那句提醒,并产生了新的想法。
既然世道不公,一男一女扯在一起总是女的吃亏,那就干脆不管男人,只她与花青黛二人,又当如何?
于是,明如素向花青黛提出不如跟她一起走。
花青黛所缺的正是一个下定决心的契机,有了明如素这句话,登时大喜,当即应了下来。
但时间已经来到婚礼前夜,长春楼到处都有御虚派弟子走动,明如素进不去,花青黛也出不来。
如此,便只剩下最后一个选择,便是待到成亲当日,明如素到现场去,把花青黛接走。
后面的,就是众所周知的剧情了。
听完整件事情的经过,众人一时都有些恍然。
尤其是诸长泱更是一言难尽。
话说,大师姐是不是从他身上得到太多灵感了?
他想了一下,认真道:“大师姐,请你以后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不要提到我的名字,我怕御虚派追杀我。”
“你还怕这个啊?”明如素“噗嗤”一笑,目光瞟向旁边的君倏,“有没有这件事,只怕孜久问都不会忘记你了。”
诸长泱在婚礼上那个神来之笔,当真让她大开眼界,若不是看到沈遮让她们快走的手势,她都未必反应得过来。
诸长泱:“……”扎心了。
君倏:“哼。”
诸长泱赶紧又给他捏了两下胳膊。
沈遮问:“花小姐,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现在长春楼和御虚派肯定乱成了一锅粥,不定气成什么样子。
“我已经决定跟明姐姐一起出去历练,不回去了。”花青黛道,“至于我爹那边,等过两日他气消一些,我再给他发个讯息说明原委。”
“只能如此了。”沈遮想了想,“那你们再留两日,看看情形,我也好为你们再备些盘缠。”
明如素叹了一声,有些过意不去:“师弟,这次连累你了……”
“师姐无需多言。”沈遮连忙摆手,笑道,“咱们什么关系啊,别忘了小时候你也是这么照顾我的。”
沈遮出身凡人境,家境富贵,道骨却很一般,纵使家里花了大价钱将他送入名门,仍是经常被人看不起。
唯有明如素从不嫌弃,对他多有照拂,所以他说,师门之中,他与明如素关系最好。
诸长泱却并不放心,迟疑道:“花小姐确定,你家里真的能让你一走了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