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的阳光从窗外落在他的病床上,斜斜的将房间分割成了光与暗两部分。
神之子的下半身,就躺在洁白的被子里,被阳光所照亮,宛若某种,在街边沐浴着阳光的花。
然而他的上半身,安静的被阴影所覆盖,虽然看起来依然是娇艳动人的,根部却已经在阴冷的地下,仿佛快要不为人知的枯萎。
他金色的头发柔顺的散落在枕头上,正侧着脸,定定的凝望着眼前,那就放在床头柜上,和他的视线齐平的足球。
他蓝色的眼眸即便在暗处,也仿佛摇曳着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深沉。
他与自己心爱的宝物之间相距咫尺,却又仿佛远若天涯。
“……据相关人士提供的消息称,格雷戈里·伊西多自昏迷中苏醒,听完了医生的诊断说明后,情绪十分稳定冷静。医务人员都十分诧异他的接受程度,他却在见到经纪人萨利的第一面时,央求对方陪他练习——这位天赋超凡的神之子似乎倔强的拒绝接受他的命运。
而萨利尽管拒绝了他的训练要求,却拗不过他,带来了一个足球。
但以格雷戈里·伊西多如今的状态,他除了默默地看着它——这位在过去曾为他带来了无数荣耀和胜利的挚友——外,什么也做不了。……”
“可以了可以了,停一下,一句一把刀我身上已经插不下了。”
“……卧槽,这个眼神真的杀我。”
“我爆哭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久前才率领兰洲取得了米超联赛三连冠,开开心心的得到了欧冠冠军,正要征服世界呢……”
“人被杀,就会死。你给我看这个,我就哭。”
(三百八十三)
萨利为此发了很大的脾气,那位偷拍的护士因此被暂时停职了。
而兰洲派的人也到了,不仅如此,到场的还有欧海尔塔足球协会的人。
兰洲对于欧海尔塔的检测结果完全不信任,他们提出要重新检测一遍,以确定对方是否有不真实的夸大之处。
但发现居然没有时,兰洲内部的意见产生了分歧。
一拨人认为江繁现在的情况,可能会殃及池鱼。
尽管兰洲确信自己绝没有任何失职之处,可在事实面前,这样的解释实在是太过苍白无力,难以取信民众——俱乐部没有及时发现问题,甚至可能会被认为是俱乐部使用过度导致江繁多处受伤……
在发现官网和平台上的账号都快要被球迷爆破的情况下,兰洲方面希望江繁可以发一份声明,公告现在的伤势是个人原因所导致,与俱乐部没有关系。
但这样的话,就相当于江繁要完全承担“自毁前程并且连累俱乐部”的责任,背上“任性妄为,不珍惜自己职业生涯”的恶名。
萨利当然非常愤怒的表示在比赛结束后的这段时间里,江繁根本没有从事任何危险或者有风险的活动,而且不少伤势明显是在比赛中造成的,兰洲想要把自己完全撇清未免也太过可笑了。
另一拨人则认为,需要尽快进行危机公关,兰洲可以出面负责承担一部分治疗费用,用以挽回在球迷心中的形象和声誉,然后待到时机成熟时,就尽快和江繁解除合约。
对此萨利冷冷道:“违约金呢?违约金谁付?”
当初为了留下江繁,兰洲与他签订的合同里,违约金几乎是个天文数字。
“……那你能保证格雷戈里这样的伤势,还能痊愈吗?就算痊愈之后,他还能继续踢球吗?就算可以,他还能达到现在的高度吗?”
“……”
“萨利……有些事情,说清楚了大家都不好受,撕破脸的话,大家都很难看。相互理解一下吧。格雷戈里受伤了,兰洲的损失也非常大啊。”
这当然是老板的意思。
兰洲的老板毕竟是个商人。没有利益,或者说,风险太大,回报率不高的产业,当然是尽快清理干净更好。
艾登·格林被派为代表过来,也有他平时和萨利关系不错,所以老板希望他能更好的说服萨利的关系。
此前,他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听到这里,他站了起来,打断了兰洲的人员道:“够了,别的先不说,格雷戈里伤成这样,作为他效力至今的俱乐部,见面之后除了让他配合着再做一次检测外,不该慰问一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