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两月,三月……
情形僵持不下,玉襄只觉得一开始的心惊肉跳,慢慢变成了软刀子磨人。
“别担心。”陆元衡低声道:“师尊剑柱犹在,定然无事。魔教教主的‘歪风瘴气’被困于鸣沙山不得寸进,可见亦被压制。若是相持不下,便是争斗百年,亦有可能。”
他按住玉襄的肩头,声音低沉而坚定,像是在重申某种信念与真理道:“师尊不会输的。”
可是玉襄却在想,为什么不会?
她被师兄护在羽翼之下,呆呆的望着鸣沙山的方向,心里仿佛着了魔一般的反问道:师尊,为什么不会输?
他也只是个人而已。
他也会失败,他也会来不及,他也会出错——
神也救不了任何人,为什么,凭什么,要求师尊可以?
玉襄只知道一件事情——你必须花费千百倍的努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人们只觉得天才轻而易举的可以做到一切,却很少有人可以看见他们付出的努力比旁人更多。
在别人眼里,她的师尊又强大又高傲,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移山倒海,改天换地,好像都是轻轻松松,游刃有余,才能如此骄傲,视众生为微芥,任何事物都不能叫他动容的高高在上。
但是,在她眼里,他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护短,毒舌,大多时候说话一点也不好听,全靠一张脸撑着才叫人没法生气,没有什么耐心,脾气并不算好,只是十分负责。
看起来好像十分潇洒,但对弟子的去向个个都非常留心。
他一个人坐在洞府里,好像无欲无求,但玉襄知道,他也会觉得无聊和寂寞,也会望着某一个地方发呆,又或者把面前的莲花,一片一片的把花瓣撕碎,心烦意乱的脾气暴躁,乱发脾气。
他可能会输的。
他可能会输的啊!
这样的担忧,就像师兄的自信一样,来的好像都没有什么道理。但这种关心,本来也不需要什么理由。
就像玉襄穿越前,父母大晚上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她会很烦的觉得,我都这么大了,晚点回去能出什么事?
可是,若是她给父母发消息一直没有回应,她也会无端的焦灼,心想难道父母出了什么事情?
是不是出了车祸,是不是突发疾病,是不是突然晕倒入院了……
没有消息,是不是怕她一时接受不了,让亲戚朋友都一起暂时瞒着她……
玉襄越想越担心,要是她等上好几百年,最后得到的消息,是师尊败了——那么她现在这样看着,岂不就像是在看着他慢慢去死?
好像看出了她的情绪不稳,陆元衡皱起了眉头道:“玉襄,你不要做傻事!”
“我……”玉襄正要说话,却瞧见一道火红色的光芒,已经朝着那片瘴气一往无前的撞了过去——那是蘅鹿。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累的神志不清了……断了一天,看能不能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