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竹愕然道:“阿青,你没死!?”
闻言,竹叶老祖——阿青愤然扭头,瞪着她道:“怎么!你很失望吗!”
“我在他袖子里可都听见了——你可省省!”阿青冷笑,指着自己的双腿道:“他最讨厌蛇,我被他抓着,还被强逼着不能保持一般原型,一定得完全化作人身。你呢?”
剪竹微微瞪大了眼睛,但没有迟疑一秒,便立即不甘示弱道:“你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她摇身一变,下身的长尾立即化作了一双细白的长腿,却很不习惯,当即一阵摇晃,跌倒在地。
剪竹泪眼汪汪的抬眼朝着樊湘君望去,但对方却几乎将整张脸都藏进莲花之后了。
她瞪大了眼睛,几乎近似蛮不讲理道:“莲华真人!你若是愿意收下我,我愿留下为你守门千年!”
……
瞧到这里,玉襄忽然扬起头来,好奇的看着太逸道:“师父,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玉襄狭促道:“有人跟你说,愿意为你守一千年的门吗?”
“你五师兄没说过这么恶心的话,但他快了。”
“——五师兄不算啦!我是说——有很多人喜欢你没错?那你呢?”玉襄歪了歪头,很想知道自己的师尊有没有什么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秘心事:“你有没有喜欢过谁?”
“没有。”
“咦?没有吗?师父,你难道就没有情窦初开的少年时期吗!”没有八卦可扒的玉襄难掩失望:“难道就没有在某个天气晴朗的日子,你心情舒畅,兴之所至,林中漫步,越过花丛,突然瞧见某个青春美丽的师姐师妹,站在花树下,转头对你微微一笑,然后你就觉得心脏忽然怦然一动吗?”
“没有。”然而太逸的回答不仅平淡而真实,还带着叫人恼火的自知之明:“我少年时期,只有我在练剑,而她们在一边不停尖叫的日子。”
“可是,师父,从来没有恋爱过,不会觉得好奇和寂寞吗?”
太逸不以为然,显然并未觉得过。他道:“是山顶的风景不好看,还是每日的天空不够美?是江南的春天花开的不够多,还是西湖的冬天下的雪不够厚?若是嫌不够刺激,你不是还喜欢从悬崖上往下跳?”
“大自然的风花雪月当然都很美,但是,恋爱和爱天地万物,是不一样的感觉啊。”玉襄认真道:“爱这个天地,是因为天地滋养万物,本就美丽,但是爱一个人,却是……你爱着一个人,就亲自为他附上了一层光芒,从此世间万物在你眼中,独他格外不同。”
她看着水镜的那一头,虽然知道樊湘君不可能会对一个妖修——还是一个魔教的妖修动心,而那妖修多半也只是见色起意,并无多少真心,但她的确很羡慕那种肆无忌惮的坦率。
不怕丢脸,也不在意别人的眼光和评价,那么理直气壮的对自己看中的人说,“我想要你。”
哪怕会被人说不要脸,但是,那种不要脸也无所谓的勇气,难道不也非常动人吗?
……
水镜的另一面,樊湘君也有所反应。他瞥了她一眼道:“一,我师妹前往矿脉,乃是受她灵兽所请,去救出孟极一族。是你弟弟的徒弟先起杀意,后来更是自己心魔入体而亡,与我师妹无关。”
“二,你弟弟追杀我师妹,既然是为复仇,自然以实力说话。他技不如我,被我所擒,没有异议。”
“三,你说我上阳门蓄意挑衅,妄图再次挑起正邪之战,却是尔等先起杀意,你们魔教近些年来蠢蠢欲动,莫要以为自己做的那些好事,人不知鬼不觉!
四,但考虑到无论对错,丧徒之痛皆是痛彻心扉,我上阳门广寒峰愿以十万灵石相送以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