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是因为他走失的,所以他不配拥有自己的人生。
傅唯一哭笑不得。
他原本想着,那不如去死吧。
但他没死。
当天晚上他带着怒气离开家,第一次不知道应该去哪。
以前,每次跟父母闹别扭他都会来叶勉这里,但是这次不行,他都跟叶勉说了狠话,对方也没来找他。
他不想再成为另一个人的累赘。
于是,他打了电话给那个学长。
两人认识三年,学长倒不是像他说的那样追了他好久,人家没追过他,甚至学长毕业之后他们再没有了联系。
几个月前恰好遇见,学长给他留了个电话,客气地说有事可以找他。
傅唯一没有朋友,所有人都觉得他难相处,没人真心实意跟他好。
翻遍了通讯录,他最后脑子一热,打给了学长,问:“学长,能请我喝杯酒吗?我没带钱出来。”
那天晚上学长不仅请他喝了酒,还带他回了家。
很干净的房子,大而空。
学长一个人住,甚至没点儿烟火味。
人家没想对他怎么样,分了个房间给他,让他好好睡觉,然而傅唯一不知道究竟想报复谁,竟然敲响了隔壁卧室的门。
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学长就问他要不要谈恋爱试试,傅唯一还愣了好一会儿。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他跟对方好上了,还在父母的谩骂声中搬出了自己家。
这些,傅唯一都不打算告诉叶勉,他不想让叶勉瞧不起自己。
有那么一些时候,傅唯一觉得自己是一块没人愿意沾惹的抹布,浑身都是罪恶,但是,他太爱脸面,强撑着也要装成是一条质地高级的丝巾,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吞也不能被人看扁。
“他等会儿来接我,”傅唯一看了一眼手机,“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叶勉双手捧着杯子,看着他,试图从傅唯一的眼睛里探索出什么。
“你今天对岑缺故意说那些话,是准备怎么做?”
“试探而已,”傅唯一说,“很显然,他以前对我们说谎了,他根本就记得自己是谁。”
岑缺不是演员,他再怎么假装平静,还是露出了破绽。
“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认我们,”傅唯一说,“我想弄清楚原因。”
“这事儿你跟你爸妈说过吗?”
“没有。”傅唯一停顿了一下,低头看着杯子说,“要不要说,什么时候说,看他自己怎么想,我不能再随便改变他的人生了。”
“他可能有自己的苦衷。”
“所以我才试探,我一定要让他开口。”傅唯一说,“反正在你们心里我已经是个恶人了,那我就继续作恶,撬开他的嘴。”
傅唯一喝了一口咖啡,然后托着下巴轻声说:“他认不认那对儿父母我管不着,但是,他得认我,我得把欠他的想尽办法还给他,不然以后就算我死都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