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下的床不算软, 但也不硌人,被子和床单都是冷淡的北欧灰,有股熟悉的好闻气息。床边是书桌, 上面堆叠着几摞书和试卷、练习册, 对面的屋门上有个镖靶。
和童淮乱糟糟的狗窝不一样,这是个井然有序的房间。
就是生活气息不浓。
童淮脑袋有点疼, 眨了眨眼, 隐隐约约想起了昨晚的事。
他喝到一半就醉了,然后薛庭送他回来,之后的事都记不清了。
所以这是薛庭的房间?
童淮很有领地意识, 房间只让童敬远、爷爷奶奶和俞问进, 进去前还得打招呼, 得不到允许也禁止入内。就连照顾了他几年的陈阿姨,也只能一周去打扫清洁一次。
虽然说不上来,但童淮有种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薛庭和他一样,也是个很注重私人领域的人,不会允许其他人随意进入自己的房间。
诶嘿。
他坐在床边,脑子还不太清醒,晃了晃脚,有点说不上的乐,低头看地上有双拖鞋,穿上了满屋子转悠着打量。
薛庭开门时,正好撞见溜达到门边的童淮:“醒了?”
童淮老实回答:“醒了。”
薛庭指了指隔壁:“去洗漱,牙膏牙刷毛巾准备好了,然后下来吃饭。”
“哦。”
童淮迷糊时就很听话,往门外走,薛庭却没侧身让。
他过不去,疑惑地抬起眼。
和薛庭狭长幽邃的眼睛不同,童淮的眼型和他母亲相似,眦角稍圆,弧度柔润,从这个角度看人,总带着点懵懂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