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二月初,陈月服用三代药满一年,蒋弼之和陈星一起带她去做减药前的最后一次检查。
同之前的两次检查一样,陈月的各项指数都达标了,开始在医生的指导下逐月减药,如果一切顺利,就可以实现完全停药,算是医学概念里的痊愈。
那次从医院出来以后,蒋弼之和陈星一起去了献血室,分别在造血干细胞库留下样本。
陈星以前是卖过血的。他在医院待过太长时间,知道去哪里打探消息,他曾几次假扮病人的朋友,以互助献血之名行卖血之实。
“我都是自己去找急需血的病人家属,不经过‘血头’,一次就能拿不少。当然都是献血前给一部分钱,献完以后再补全款。多数都会守信用,不过也有那事后反悔的。”
他看见蒋弼之的神色,忙又补充道:“其实也没有多少次。这种不好找的,而且后来改了政策就不允许了……我也不是光为了钱,献血证很有用,万一哪天小月又需要输血,我有这献血证就能免费,供血紧张的话还能让她优先。因为这个献血证这么好用,我早就想献血来着,但是医院规定必须得十八岁以上才行……”
他越说蒋弼之就越心疼。
最后陈星也不解释了,只说:“蒋叔叔,我是救过人的,这事其实做得不赖。”
在造血干细胞库留样本也是陈星的想法。
一开始他只是想圆自己一个念想,“这也是我以前想做不敢做的事……虽说风险特别小吧,但是……你明白我的意思吧?就怕万一,万一我怎么着了,那小月怎么办?但是现在我敢了,怎么着都有你呢。”
蒋弼之说他“胡说八道”,然后和他一起献了血。
如今红十字会打来电话询问,蒋弼之亲自回过去,说他愿意。
对方说可以给他一星期的时间来了解相关信息,还要争得家属同意。
蒋弼之打这个电话时,陈星就在他旁边。他看了陈星一眼,对电话那头说:“已经了解过了,家属也同意。”
尽管他答应得干脆,红会还是谨慎地给了他几天考虑时间,之后才抽了管血去做高分辨配型。
在等结果的这段时间里,陈茂作为为数不多的知情者之一,忍不住劝阻过一次。他找当医生的朋友认真打听了,知道捐献本身是有一定风险的,动员也有不小的副作用,之后还会造成一段时间的免疫力下降。
蒋弼之听完不为所动,“我已经找医生详细咨询过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任何医疗过程都有副作用和风险,连阿司匹林都不是百分百安全的。这是救人,算是逆天改命,总不能一点代价都不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