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为什么是陈星?为什么偏偏是陈星被自己戕害?为什么是陈星被自己变成了那个少数派?他本可以娶妻生子,有着正常的一辈子,为什么要被自己拖累,走上这条让他不安受苦的路?
他已经想不清楚两人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也想不起究竟是为什么了,他只觉得似乎是从某一刻起,他们时不时就要这样闹上一次,或是冷战,或是大吵,每一次都是伤筋动骨。
但是无论是之前闹得有多激烈、有多痛苦,他都没有动摇过信心。他曾经坚信自己和陈星相爱,这就够了,陈星在自己身边就是对的,是对陈星他最好的。
可是陈星在他身边越来越不快乐。
此时此刻,他无比迷茫,想起了钟乔的那个“不合适”的理论。
他在这一刻严厉而无助地质问自己:蒋弼之,你是不是根本没有让陈星幸福的能力?
九月过半,陈星送陈月去大学报道,他们领了新生用品,陈星熟门熟路地拿着新暖壶去水房打热水。
回来后,陈月已经和几个先到的舍友熟络了,带着少有的激动向陈星介绍道:“这位是C市状元,这位是XX省的榜眼,是那个有名的XX中学的高材生……”
那女生笑道:“应该叫xx中学的幸存者。你也很厉害啊,数学理综全满分。”
陈月立刻笑道:“那她更厉害,作文跑题还能考上这里。”
另一名女生难为情地捂了下脸,“太丢人了,别提了,寝室垫底。”
陈星一直笑着听她们互相“吹捧”,听那几个外地来的女生说想趁着正式开课前在B市附近玩一玩,问陈月有没有什么推荐。
陈月立刻把她哥哥推出来:“这得问我哥哥,旅游管理专业的高材生,什么景点都门儿清,要不是因为以前高中还没毕业考不了导游证,他早就是专业导游了。不过今年就能考了,是吧哥?他可厉害了,早就把考点背得滚瓜烂熟,就等着去考试了……”
陈星如被一阵冷风穿心而过,冻得他遍体生寒……他没法考导游证,他早就把这事给忘了,他连名都没有报。
他曾经心心念念要考这个导游证,足足等了三年,还跟陈月说,就算以后一辈子都在酒店干了,他也得把这个证给考下来,然后把这个证摔到张老狗脸上。
可是他全都忘了。他忘了自己盯了三年的目标,忘了自己背得滚瓜烂熟的导游词,忘了发誓要出的那口恶气。
他拿到毕业证以后这几个月都在想什么呢?他在想“他爱不爱我?”“他有多爱我?”“他要是不爱我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