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陈星一把抓住他胳膊:“哎对了,你怎么发现的?”他抬手比划了一下,有些难以启齿,“就是,我发现你和李经理的事。”
蒋弼之一只胳膊被他攥着,只能单手整理领带,姿势很别扭,说话时有些分神:“他打电话告诉我的。”
陈星一怔,松了手,“他为什么……”其实他问这话的时候就已经想明白为什么了,如果设身处地去想,将李道安换成自己,他也会做同样的事。
为什么呢?因为他分明还很爱蒋弼之呢。爱到不想给他惹一丝一毫的麻烦,爱到依然在意在他心中的形象,不想让他误解自己是搬弄是非的小人。
大概没有人能和蒋弼之一样干净利落地转身吧。
蒋弼之两手都得了自由,一手推领结,一手拽领带尾,一下子就到位了。
他无所谓地耸了下肩,“就是顺手帮忙吧。”他看见陈星一直仰头看着他,才又解释道:“星星,你可千万别误会,分手这两年我一直没和他联系过,要不是因为最近的工作原因,我们根本不会见面,他也不会有我私人号码。我真的早把他忘了。”
陈星独自坐在床沿,终于理解为什么自己看到李道安时会有种难以名状的不忍与恐慌。
原来这就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陈星开始极力搜寻证据,想证明自己并不是“蒋弼之历任男朋友中的一个”,而是“对蒋弼之而言最特殊的一个”。
蒋弼之愿意为自己改变工作上原本的计划,这就是一个证明;但是他不让自己给他做助理,这就是一个反证……
他给自己找到一个好办法。从前他只是热情而朦胧地爱着蒋弼之,而爱情本身于他而言并无形状;后来他戳破了那个肥皂泡,爱情在他心里变成危楼,摇摇欲坠、岌岌可危;而此时他找到这个证明法,发现证据时就加一分,得到反证时就减一分,好像在做数学题,条理清晰,一目了然,让他觉得十分踏实。
然而这方法也有缺点。他比从前更在意蒋弼之的一举一动,甚至为了让这道证明题的答案更加清晰,开始对蒋弼之有诸多要求。
他会在蒋弼之夜深回家后让他给自己念《汤姆索亚历险记》,蒋弼之明明已经困乏至极,却依然满足他,朗诵的语速和从前一样缓慢,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耐烦,甚至还会为自己前文背得熟练而夸奖自己。
这就又是一个证据。
可他随即又想,他有没有给别人做过类似的事呢?他本来就很会搞浪漫,而他追求人的时候总是很耐心,他可是有过四段感情呢……只是这样一个念头闪过,刚刚还觉得十分确凿的证据就显得没那么有力了。
他还会故意拒绝蒋弼之的求、欢。蒋弼之最近太忙,两人做、爱的机会很少,可蒋弼之的欲、望却没有因为忙碌而减弱,他可以感受到蒋弼之身体里的焦躁。但蒋弼之从来都表示理解,被拒绝后情愿自己去房间解决,没有丝毫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