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略一失神:“这么快……”
“没有挂牌出售,自然是高效一些。怎么样,对新岗位感兴趣吗?”
薪水比现在高,当然愿意。
那经理似乎对他很感兴趣,问他:“刚刚他们偷酒喝,你为什么不和他们一起?”据他所闻,陈星应该是爱酒的。
陈星不想做落井下石的小人,就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
为什么他没有参与呢?那瓶轩尼诗XO是一个被他们服务生称为“一边倒”的常客寄存在酒店的。之所以叫“一边倒”,是因为这客人谢顶,头发都往一边梳,人还讨厌,对服务生颐指气使,每次叫服务都好像使唤仆人,挥着胳膊往一边抡——永远都是左臂向左抡。还特别能吐,经常在沙发上坐着坐着,突然就歪到一边开始吐,就是不肯去洗手间——也是永远朝右吐,是以被称作“一边倒”。
对这种客人,陈星当然也反感,若搁在往常,不需要别人叫,可能他自己就牵头先给这客人些颜色瞧瞧。
可是现在他不会了。
蒋弼之说他“一时冲动一时又后悔”,彼时他还只是心慌意乱地先应下,等后来冷静下来了,再想起这句话,他才觉得心惊。
那简直就是他从前所有对错的写照啊。他觉得难以理解,为什么蒋弼之只认识他那么短的时间,却比他自己都要了解自己呢?
他不由地开始思考人生,思考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又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从前他以为像自己这样的人,妄自思考人生会显得很可笑,可直到他真的开始认真思考这些问题时,才发现自己从前实在想得太少。
他确实思考得太少了,以至于他如今想破脑袋也只想出一个模糊的轮廓。他依旧没有太想明白自己是个怎样的人、又到底想成为一个怎样的人,但偷喝客人的酒,显然是在那个模糊的轮廓以外的。所以不管他多讨厌那个客人,他依然不会那样做。
如果生活中所有的事都如这件事那样答案分明就好了。
他依然不停地感到疑惑与迷茫。
他去了新的工作地点,这里很好,服务生就只做服务生的工作,虽然也累,有时也会受侮辱,但起码不用陪酒、陪唱,也无需赔笑。这里的好酒也多,展览柜里摆了很多不外售的酒,陈星看到各国语言,问他的新师父:“这个Trockenbeerenauslese和Beerenauslese有什么区别呢?”
新师父过来看了一眼,说:“好像听说过,但是早忘了。”
新师父人也很好,只是工作强度太大,不太有耐心。
他还会遇到其他问题,比如小月的学校,虽然老师已经警告过班里的同学,也给陈月换了宿舍,但陈星还是不放心,想给妹妹转学。陈月惦记着高考后那十万的奖金,自然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