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住了手,却不是因为怕了他。
陈星抬脚从钟乔歪倒的身体上跨过,直奔着蒋弼之冲过去。
他刚才说要把蒋弼之打到亲娘都认不出来是认真的 。熟悉陈星的人都知道,星哥从不虚张声势,在打架这事儿上就没见星哥怵过谁。
男孩儿像只小豹子似的蹿过来,一脸的凶狠,是打架斗殴里最令人忌惮的那种“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的拼命架势。
蒋弼之在他近身时一条腿微微错后半步,他没想跟陈星动真格的,只手上使了个巧劲儿,就将陈星挥过来的那只拳头包进掌中卸了力道,同时抓住他另一只手肘往后一扭,陈星就昏头昏脑地被他押着胳膊摁在地上。
陈星被他摁成了个双腿跪地的姿势,使劲全力挣了一下,纹丝未动,手肘和肩膀还因为这些微的挣动而剧痛不已。他意识到两人的力量完全不在一个等级上,对方明显又是练过的,完全不惧自己这种野路子。
背上像压了座山,陈星红着眼用力扭头往后看去,见那老王八蛋完全不费力地扭着自己两个腕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像等自己求饶似的。
“因为那两万块吗?昨天我让我司机——”
“呸!”陈星扭着脖子往蒋弼之脸上吐了口唾沫。
蒋弼之隐忍地闭了闭眼,手上一用力,将陈星的小身板掼到地上。
陈星重获自由,立刻从地上爬起来飞快地往前蹿了几米,逃离了这老王八蛋的攻击范围,然后一脸得瑟地看着这位衣冠禽兽神经质地用袖子一下又一下地用力擦脸,在他那张贵族式的俊脸上蹭出一大片红印子。
陈星乐了,原来这么爱干净啊。
他又退了两步,然后大声笑道:“两万块啊?算是小爷赏给你的劳务费了!之前小爷屁`眼儿里长了痔疮,正痒得难受,本来想把手指头伸进去挠一挠,结果小爷这指头太粗了竟然进不去!还好碰上你那根小几把,帮小爷挠了挠,那痔疮立马就舒坦了。这儿还得谢谢您呢!多亏您长了个比小爷指头还细的几把,也不嫌小爷屁`眼儿里臭的慌,帮小爷省了痔疮膏的钱!您这么不怕脏不怕累,给您发张奖状还来不及呢,哪儿还好意思再收您钱呢!”
陈星顶着蒋弼之能杀死人的视线,笑嘻嘻地收回一直翘着的小拇指,飞快地扶起自行车跳上去,一边蹬着一边回头冲他比了个中指:“回头您得了痔疮也知会我一声,小爷礼尚往来也给您挠挠。不过小爷几把太粗,没准能给您的屁`眼挠出血,到时候您可别嫌弃!”最后几个字已经不太能听清楚,人也左拐右拐,已然没了踪影。
钟乔躺在地上不敢动,偷觑着蒋弼之发黑的脸色。跟了老板这么多年了,他就没见过蒋先生这么生气过。
钟管家此时多么后悔啊!如果没有听见早晨四点钟的闹钟多好,此时他就应该躺在暖和的被窝里,而不是又凉又湿的草地上,脸也不会这么疼……就算蒋先生在外面过夜着了凉又如何,总不至于让自己的事业如此时这般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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